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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第3页）

&esp;&esp;对此霍西洲并不惊讶，他只是问：“贺退思呢？”

&esp;&esp;“贺……”李图南怔了下，“他只怕自己现在都料理不过来了。”

&esp;&esp;孙倬上前一步：“王爷，反正这龙椅得有人坐，这天下早不乱，晚也会乱，现今老皇帝不行了，他李苌算是个什么东西？他要是登基，岂能服众，加上左仆射和夏国公两个拥护李苌的老奸贼，势必将长安城一锅浑水搅得天翻地覆！是时候了，咱们趁乱揭竿而起，将本来该属于项家的江山夺回来！”

&esp;&esp;孙倬慷慨激愤之言，正是霍西洲十余名副将默契所想之事，他们纷纷表示赞同。

&esp;&esp;霍西洲攒眉，看了一眼身后，那在初晨淡薄的曦光之中静卧着的小木屋，犹如风雨不侵。他想给她一世的安稳与喜乐，而此去则是杀机四伏，安稳的岁月又将在长时间内荡然无存。而她只能等候在这片与世无争的山谷中等候他的消息。这种煎熬，若易地而处，想也可知。

&esp;&esp;“王妃乃是淑性高洁，通晓大义的烈女子，能够在胡人的刀下活下来，更是坚韧，王爷无需担心。”副将劝说道。

&esp;&esp;李图南紧张万分，“不然，我们将精锐留下来保护王妃不受伤害，就立即发兵前往长安。”

&esp;&esp;众目紧盯的紧张氛围之中，霍西洲倏然一笑：“当初立誓要踏平长安，拉李姓皇帝下马，是我对兄弟们的诺言，难道到了这个地步，我霍西洲会出尔反尔么！”这番话说得副将都精神为之一醒，很是振奋，然而这时霍西洲话锋一转，“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好时机，一定要等李苌上位才行。推翻一个昏庸荒淫的皇帝所掌握的政权，比趁虚而入，于大行皇帝尸骨未寒之际侵犯夏宇要更容易，且师出有名。我在此答应诸位昆仲，来日挥师，不夺玉玺，势不回还！”

&esp;&esp;虽然大家都不知道王爷为何对李苌上位以后必然“昏庸荒淫”这点言之凿凿十分肯定，李苌在他们的心目中可以算得上名声不好且窝囊，但有左仆射还有一干支持他的老狐狸的扶持，他们感觉不一定如王爷所想。但王爷既然肯定，等等看也无妨。

&esp;&esp;“不夺玉玺，势不回还！”

&esp;&esp;燕攸宁一觉醒来，正觉得腰酸背痛，朝外望去，天色已经大亮，小屋外横斜的树枝上雀鸟啁啾张望，上下欢腾。她下意识就要去找霍西洲，但伸手去摸，却扑了一空，不知怎的身旁的被褥已经冷透了。

&esp;&esp;什么时候走的？

&esp;&esp;正在纳闷时，只见小木屋门被“吱”一声推开，霍西洲走了进来，掌中握着一封信。

&esp;&esp;“从长安来的，给你的。”

&esp;&esp;他解释道，将信拿到了燕攸宁的面前。

&esp;&esp;燕攸宁接过来一看，见信封上落款是程芳菱，疑惑万分：“咦，芳菱这封信怎么寄过来的？”

&esp;&esp;霍西洲道：“受朝廷招安以后，皇帝心眼多，在进入长云的隘口设立了一个监察机构，这封信快马加鞭送到了那里之后，几经转手到了李图南手中，他今日一早给我的。”

&esp;&esp;长安八百里加急的信，用不了几日就到了长云。

&esp;&esp;燕攸宁现在接手的这封信，应该是就这几日所写的。

&esp;&esp;燕攸宁将信封拆开，一目十行读了下来。

&esp;&esp;见她脸色有些不对，霍西洲道：“怎么？”

&esp;&esp;知道他担心的是信上写了长安的乱象，但这封信既然过了监察机构的手还平安无事，说明这封信并无问题。这里只写了程芳菱对于婚姻的失望，盼她开导解救，出个主意，并说自己有意向和离，将子嗣归入自己名下。

&esp;&esp;燕攸宁“哼”了一声：“还不是你那表兄干得好事！”

&esp;&esp;你们男人果然是一丘之……

&esp;&esp;长云水草丰茂，一转眼到了盛夏，正值河畔牛羊成群的季节，项氏的族人在这里繁衍生息已经百年，早已忘却了曾经自江南而来的旧习，入乡随俗地养殖起了牛羊。

&esp;&esp;项伯年纪长，但他家里的牛羊是最多的。

&esp;&esp;燕攸宁每每见了项伯家白白胖胖的羊羔，就想起自己从前在夏国公府的马场养的那头云朵，不禁心生感慨。项伯见她目光痴迷，像是很喜欢小羊羔，便做主送她几只，她忙推辞，说自己无暇照顾小羊，而且她养得不好，只是喜欢，远远看着就很好了。

&esp;&esp;她坐在河边的一块睡卧的青石上，眺望远处犹如绣在绿毯上的洁白大花的羊群，吹着盛夏草原上连绵不绝的风，心情舒畅无比，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有机会不用在家奶孩子，丢给孩儿他爹了。

&esp;&esp;看她那个男人啊，久久都这么大了，他居然连换尿布都不会！燕攸宁看到都气死了，觉得霍西洲对自己的儿子就是不上心！她非得让他带一天孩子尝尝苦头不可。

&esp;&esp;项伯手底下有两个帮助他管理羊群的人，经验非常老道，他们将羊群一下便赶到了河对岸，让它们自由自在地吃草，羊羔温驯可爱，不时地发出“咩咩”欢声。

&esp;&esp;她勾起了嘴角，猝不及防，身后的青石上坐下了一人，燕攸宁一扭头，正对上霍西洲似乎有几分埋怨的脸。她忍俊不禁：“你受委屈啦？”

&esp;&esp;霍西洲一说起来就忍不住抱怨道：“儿子真难伺候，不过晚来一步，就尿了我一身……给他换尿片，他一直哭，哭个不停！我听你的了，把拨浪鼓都摇断了！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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