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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1页）

&esp;&esp;见他一脸认真地向她抱怨带娃有多不容易，燕攸宁又好气又好笑：“这才对，管生不管养算什么爹，要不儿子以后都不亲你，不认你做爹了。就长渊王照顾小孩儿的本事，如此不济，之前还说人家照顾起小孩儿来就忘了他，好像别人就不辛苦一样！”

&esp;&esp;霍西洲自是知道自己错了，这小孩儿现在都这么难伺候，他刚生下来的时候，想必更让她遭了不少罪。他忙从身后抱住她，搂住她纤细柔软的胳膊，长云地势高，中午晒人，她外边只批了一层粉红如雾的薄纱，粉色的纱绸底下，白皙若腻的胳膊肌肤若隐若现，更令人爱不释手，他讨好一样地搂着她，晃她，从身后亲她的脸蛋。

&esp;&esp;燕攸宁不吃这一套，寒着俏脸：“那久久呢？”

&esp;&esp;霍西洲滞闷道：“睡了。”

&esp;&esp;“你放心，我趁他睡着了才出来的，奶娘看着他。”

&esp;&esp;久久的那几个叔伯都超出霍西洲想象地喜欢他，隔三差五就来逗他，没事的时候，就自愿到他跟前巡逻，把从集市上搜集来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全塞他手里，那小子大概是没见过好物，被个桃核雕成的狐狸都能逗得咯咯笑。阿胭担心得很对，臭小子都快不亲他的亲爹了。

&esp;&esp;只怕长大了，也是他那些没正经的叔伯后头的跟屁虫。

&esp;&esp;燕攸宁还是不能放心霍西洲就这样将儿子扔给乳娘，但他这样抱着自己，小心翼翼地望着自己的时候，令她恍惚间犹如看到了很久之前那个卑微而沉默地少年郎，心头顿生不忍，她抬起手，摸摸他的鬓毛，“好吧，算你过关。”

&esp;&esp;说完又看向那些羊群，吐了口气，“也不知道我们的云朵怎么样了，以前是叫你喂养的……”

&esp;&esp;自打来了长云，霍西洲还是好色之君

&esp;&esp;暮雨潇潇，内院的池塘落雨声，淅淅沥沥，浇打着细碎浮萍。贺退思跪在留侯府上的宗祠里，已经有四个时辰了。

&esp;&esp;留侯现在一看到贺退思就一肚子火气，他自个儿不中用留不住女人，一手拉扯大的便宜儿子也是个废物。

&esp;&esp;江山他也说不要就不要，陛下苏醒的时候都承诺只要他认祖归宗，就排除众议立他为太子了，这不争气的倒是一句“闲云野鹤”就搪塞了回去，说什么也不干。留侯心道，只怕这孽障是因为多年来认自己作父，对天家没什么归属感，又怕使得自己难堪，有些这方面的原因在里头，才一根筋拒绝了。不过留侯缓了两天就缓过神来了，贺退思就是从小被他按照柔弱君子那一套来培养的，什么帝王权术，他说不准还不如那个东淄王殿下，勉强上任也是白搭。

&esp;&esp;但这件事他可以不计较，芳菱离家出走已经多日，现在一封和离书就挂在贺家大门上！

&esp;&esp;长安百姓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留侯家中的笑话，只要这封和离书被取走，就意味着贺家同意和离了。

&esp;&esp;谁不晓得，自上次宜芳县主回了一趟娘家之后，就再没回贺家，连生孩子都是在程家生的，别人程公可宝贝着自家的女儿和外孙女，哪肯就这么放她回去？

&esp;&esp;姓贺的一老一小只能干瞪眼，白着急啊。

&esp;&esp;留侯失了面子，也没了里子，将气发在贺退思身上，让他到祠堂一跪就是一整天。

&esp;&esp;贺退思跪在牌位前的蒲团上，闭眸，宛如睡去一般，一动不动。

&esp;&esp;天色向晚，离父亲所说的时辰已经过了三刻了，早可以起来。

&esp;&esp;贺退思脑中却在不断回想着，当夜潜入深宫之后的事情。

&esp;&esp;当时天子俨然只是回光返照，身体油尽灯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他：“可愿认祖归宗？朕将皇位传你。”

&esp;&esp;天子让他想清楚，一旦他拒绝接受，将没有任何外力再能够阻止李苌登基。而且还有一件，李苌天性残忍，贪恋美色，且与朝中诸多位高权重之臣有所勾结。先前答应霍西洲入长安为王，正是想引外敌入京平衡朝局，掣肘左仆射之流。但天子也是后来才明白，这条道路走不通。

&esp;&esp;“原来，霍西洲是项家之后，朕还异想天开……”

&esp;&esp;贺退思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esp;&esp;天子便对他说起了一个故事。

&esp;&esp;二十年前，西圣国派遣了两名公主前来长安和亲，两名公主都是西圣国最美的女子，但她们拒绝向大周的皇帝出卖自己的身体，在和亲途中经过剑川时，两名公主都趁乱逃走了。当时西圣国派了无数人前去追截，但因为途中横空杀出一个侠士，将她们两人救下，西圣国没能接回公主，便向周朝禀报了这件事。

&esp;&esp;当时这件事落在天子案头，只是一件小事，他并没太在意，吩咐了一句之后，便没有再管。殊不知底下办案的人，将西陲边境一下翻了个底朝天。

&esp;&esp;“后来，雪美人自愿进宫来了，她进宫对朕提了一个要求，希望，不要再追截她的妹妹。她已经嫁给别人为妻。朕听了之后，以为遗憾，就此罢口不提。”

&esp;&esp;天子也是后来才知，那段三人行的时光里，两个公主都对项昀情根深种。可是项昀偏爱小公主，雪美人心碎之下，决意自己入宫为他们抵挡祸患，免除一路的奔袭和躲避追杀。

&esp;&esp;贺退思确实不知，还有这么一桩往事。

&esp;&esp;那么霍西洲是项家的后人，他想要的，恐怕不仅仅只是一个长渊王如此简单，他还有别的所求。

&esp;&esp;“你考虑好了吗？”

&esp;&esp;天子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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