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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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俊生老婆何娟哼了一声：&ldo;做菜谁不会，五千块一道菜，你去抢吧!&rdo;阿海冷笑一声：&ldo;五千块钱买一道配方算贵?你恐怕不知道这世上还真有五千块钱一道的菜吧。&rdo;罗俊生赶紧喝住媳妇：&ldo;阿娟你不要多嘴。&rdo;回头对阿海说，&ldo;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别见笑。几千块一道的菜确实是有的，但是我们这的小地方，基本都是家常菜，做不了什么山珍海味，五千一道也着实贵了点。&rdo;阿海说：&ldo;你这靠海吃海，不是海味是什么?舍不得钱，就不要跟我学了。反正将来我家老板也要开饭馆的。十万块钱也不是什么大数目，用点工夫，很快就还上了。&rdo;于路看一眼阿海，抓了抓额头，掩饰自己的窘迫，自己什么时候要开饭馆了，说得好像真的似的。罗茂刚说：&ldo;那你就做一道菜让我们尝尝，看看你的菜值不值那个钱。&rdo;阿海说：&ldo;可以。&rdo;罗俊生说：&ldo;要不明天吧，今天太晚了。&rdo;阿海说：&ldo;不用明天，借你家厨房一用，还有菜吗?&rdo;李秋莲说：&ldo;还有几个土豆和胡萝卜。&rdo;阿海说：&ldo;有色拉油和香油吗?&rdo;&ldo;有。&rdo;&ldo;白芝麻有吗?&rdo;&ldo;也有。&rdo;阿海卷起袖子：&ldo;足够了。&rdo;厨房里所有的灯都亮了，于路也跟着走了进去，亏得罗家的房子够大，厨房也够大，几个人站进去，居然也能站得下。阿海找到胡萝卜，拿了一根在手里，对于路说：&ldo;老板，你帮我烧点水。&rdo;于路知道是在叫自己，便说：&ldo;要开水吗，茶壶的水行不?&rdo;阿海点头：&ldo;行，先烧开。&rdo;于路去看了一下，茶壶正好有一壶开水，提过来：&ldo;已经有了。&rdo;阿海不再说话，他洗净胡萝卜，试了一下刀锋，然后开始切菜。做过菜的人都知道，胡萝卜是不太好切的菜，因为胡萝卜太硬，没有纹理，力道不均，就容易走形，切出来的丝就大小不一。这还是于路头一回真正见识阿海的刀工，只见他一手扶着胡萝卜，一手拿着刀，如切豆腐一样，唰唰唰几刀下去，胡萝卜片就出来了，厚薄均匀，大小匀称，然后又听见咚咚咚几声砧板响，整根胡萝卜就被切成了细丝，每一根都一样粗细。阿海开了火，倒进色拉油，用小火加热油，不等油冒烟，他就将胡萝卜倒了进去，用筷子在油中翻了十来秒的样子，然后关火，将胡萝卜捞出来，放进开水中汆一下，停留片刻，捞出来，将水分挤去。将油锅的油倒出来，重新放少许油，开小火，入锅用筷子轻轻翻炒，待水分干时，加入盐和味精，然后调中火，倒入芝麻油，翻炒一分钟左右，盛出来，撒上白芝麻，放在众人面前。&ldo;材料不足，勉强能用。尝尝味道。&rdo;阿海面色平静地说。于路看着那盘子切得跟粉丝一样的胡萝卜丝，光这刀工，已经非常令人震撼了。阿海抽了一双筷子给于路，于路接过去，夹了几根胡萝卜丝放入嘴里，双眼放光，舌头上说不出来的奇妙感觉，一点胡萝卜味儿都没有，又鲜又脆，香浓可口，简直想把舌头都吞掉：&ldo;阿海，你怎么做的?&rdo;罗茂刚一家人看着于路的表情，也纷纷抽了筷子去试吃，入口之后，一家子都沉默了。阿海拿着毛巾擦了一下手：&ldo;好吃吧，回头给你做去。&rdo;说着就往厨房外走。罗家几个人都在抢吃胡萝卜丝，于路还想再尝点，发现已经没有了，便放下筷子，跟着出来了，他心里美滋滋的，以后阿海会专门给他们做这道菜，真是有口福啊。阿海出了厨房，并不停留，直接往外走，罗俊生追上来：&ldo;阿海师傅，请留步。&rdo;阿海站住了，回头看着他，语气冷淡的说：&ldo;要学吗?&rdo;罗俊生脸色露出一些尴尬的神色：&ldo;刚才冒犯了，请坐下来慢慢说。&rdo;阿海摆手：&ldo;不用慢慢说了，要学，就明说。二十道菜谱，我会尽快给你列出来，你自己斟酌一下，想学的也可以列出来，不想学的可以划掉。&rdo;罗俊生说：&ldo;我学，你能保证都教会我吗?&rdo;阿海说：&ldo;我只能保证教会你做法，但是能领悟到什么程度，看你自己的天赋，有本事，可以学去十成水准，没本事，也许就是两三成。一般做菜，也不是一学就会，要反复试过才行。&rdo;&ldo;那我先学几道可以吗，一下子不学那么多。&rdo;罗俊生想着一次性拿出十万块钱，也够肉疼的。阿海说：&ldo;我教你一道菜，收你一道菜的钱，最多只教二十道。&rdo;罗俊生点头：&ldo;好!&rdo;阿海对于路说：&ldo;走了。&rdo;于路小跑着跟上去，眼睛里全都是崇拜的光芒：&ldo;阿海，阿海，我拜你为师吧，你教我。&rdo;阿海站住了，扭头看着他：&ldo;想学?&rdo;于路猛点头：&ldo;想。&rdo;刚才那道胡萝卜丝，真是比山珍海味都可口啊，他怎么能够做得那么好吃!&ldo;我学费可贵。&rdo;阿海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于路窘了：&ldo;我也要收学费啊?&rdo;阿海说：&ldo;你不用给钱。&rdo;&ldo;那给什么?&rdo;阿海说：&ldo;我还想不起来收什么学费，先记着，以后再收。&rdo;于路呲牙：&ldo;学费要我给得起啊。&rdo;&ldo;当然。&rdo;阿海转过身去，勾起了嘴角。于路想着刚才吃的那几根胡萝卜丝，简直是太美味了，就是没吃过瘾：&ldo;阿海，明天我们也吃胡萝卜吧，明天中午你给我们做。&rdo;阿海说：&ldo;我教你，你自己做。&rdo;于路紧走几步：&ldo;我的刀工你也知道的，我怕切出来不能看啊。&rdo;&ldo;能吃就行，多练，才能好。&rdo;阿海这个师傅真是雷厉风行，这么快就开始教上学了。煲仔饭于路对炒胡萝卜丝念念不忘，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己炒出了美味绝伦的胡萝卜丝来，连最不喜欢吃胡萝卜的于冰吃了嚷嚷着还要吃。第二天早上做早饭的时候，他就让阿海教他炒胡萝卜丝。于路虽然也算个厨师，但是做菜的机会却少，除了自家的家常菜，还真没机会做菜，所以他的刀工非常一般，切出来的胡萝卜厚薄不匀。阿海看不过眼，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刀，示范给他看：&ldo;刀这么拿着才稳。&rdo;于路换过来试一下。阿海说：&ldo;别动。&rdo;然后伸出手去，拿着于路的手指矫正了一下他的动作，&ldo;这样试试。&rdo;于路只觉得有一股电流从阿海的手指头刺啦啦地传到了自己心脏上，然后感觉头皮都麻了一下，他差点没把刀子扔掉：&ldo;你手上怎么有电!&rdo;阿海看了一下自己的手：&ldo;没吧。&rdo;于路估摸着是静电的作用，但他忘了，他的手是湿的，这种程度的湿是不可能产生静电的。他专注地切萝卜，刚开始有点不适应，但确实是切菜的最好方法，这样刀子才稳，多切了几下，发现萝卜片果然均匀多了。阿海的右手指下意识地捻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于路，眼神有些幽深。于路切好菜，刷锅放油，阿海说：&ldo;多放油，能没过胡萝卜，用小火，等油到三成热，再放进胡萝卜丝拉油。拉油时间为15秒。&rdo;&ldo;什么程度是三成热?&rdo;于路不太善于区分这个。&ldo;油热了，但是没到冒烟的程度。你先放油，我告诉你。拉油是为了去除胡萝卜里的异味，油太烫，胡萝卜容易发黑，时间太短，味道没去尽，时间太长，胡萝卜就不脆了。这个度要把握好。&rdo;阿海是个合格的老师，解释得很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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