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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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1页）

&esp;&esp;“唔……”剥除蛇蜕时酥痒微痛的感觉不断刺激着约瑟佩，他皱着眉头，在梦中不安扭动，终于，当西迪将一整片蛇蜕从他脚趾尖儿“啵”的一声拔除时，他猛地惊醒了。

&esp;&esp;新剥除蛇蜕后，蛇鳞往往会格外鲜艳美丽。

&esp;&esp;人蛇同理。

&esp;&esp;约瑟佩整个人的色度都似乎提高了一度，洁白的更洁白，嫣红的更嫣红，柔嫩的更柔嫩，以及……

&esp;&esp;他是一枚小小的珍珠，深陷于蟒躯中。

&esp;&esp;而他眼前的一幕与之前产生过的幻觉一模一样：圣者寝宫、哥特式穹顶、蜿蜒缠卷的巨蟒……

&esp;&esp;他简直要感谢那些连绵不绝的幻觉了，它们硬生生地拔高了他的惊恐阈值，他至少没当即失禁，只是哆嗦得像只冷雨中淋透的奶猫，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关节都在战栗。然而，梦境残留的甜蜜感并未消散，它们相当顽固地赖在约瑟佩心头不走，约瑟佩牙关“咯咯”打战，脸蛋青白地用眼尾余光扫向劳伦佐……不，西迪，那张脸，那就是魔神西迪的半人形态……他早该察觉到不对，劳伦佐的画像和这张脸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都怪他太信任劳伦佐……

&esp;&esp;可是，当他瞥见西迪那张俊美阴鸷的脸时，他的心脏狠狠跳了一跳，泵出一股甜腻的血浆，西迪正灼热而痴情地凝视着他，而他也在那长梦中完全代入了那条小彩蛇，他险些、险些……脸红了。

&esp;&esp;“呜……”约瑟佩拼命蜷缩，擦过他手臂的蛇鳞与西迪的眼神使他头皮发麻，他从喉中溢出一丝呜咽。

&esp;&esp;他受了骗，破了戒，他被魔神污染了，彻彻底底，从精神到……

&esp;&esp;他想起“劳伦佐”的手，那双涂满了药油的手，那双丝绸般覆住他的手……

&esp;&esp;灵魂不再纯洁。

&esp;&esp;约瑟佩把自己团得更紧了。

&esp;&esp;他怎会相信魔神制造的梦境呢，西迪是阴邪之魔神，据经文所载，西迪会无休无止地与任何闯入它视野的活物，它不止与耶尼亚诞下蛇民，它还会与女人诞下人蛇，会与低等动物诞下半蛇怪胎，会与树木诞下结满蛇果之魔树……

&esp;&esp;他只是西迪的猎物。

&esp;&esp;“约瑟佩……”西迪用蟒尾巴尖儿试探着，轻轻地碰了碰他，“我的爱人……”

&esp;&esp;k的口吻……

&esp;&esp;就仿佛k在流泪。

&esp;&esp;k在哭泣。

&esp;&esp;蛇嗣（十二）（巢穴。）

&esp;&esp;约瑟佩惊惶，旋身躲避搔弄他的蛇尾。

&esp;&esp;眼珠轮转，他瞥见圣宫中至为令人抗拒之存在――

&esp;&esp;那日所见并非幻觉。

&esp;&esp;寝宫中，自白褐色大理石地而至挑高十几米的镀金穹顶，这一片偌大的空间里竟充溢着大团大团的乳白色不明物，那类似某种腺体的分泌物，扎实、厚密，边缘呈丝絮状，像大捆压实的蛛丝。它们黏附着彩色壁画与描金绘银的拱券、梁柱，绵绵铺满地而，自穹顶华丽辐条与四壁灯饰垂坠而下，涌动着暧昧微甜的腥香，辐射出热度……圣宫已化为一座巨大的苍白巢穴，连色调都由金碧辉煌转至灰淡沉郁，仿佛有亿万只蜘蛛绕着圣宫吐丝。

&esp;&esp;约瑟佩熟悉这些玩意儿，他在蛇梦中见过许多次。

&esp;&esp;这是西迪为孕蛇准备的暖巢，这种乳白分泌物会自主升温，呵护在孕期格外脆弱怕冷的小彩蛇，约瑟佩还清楚地记得这东西的触感，它弹软、柔韧但结实，像是内脏……

&esp;&esp;凡人的理性认知使约瑟佩条件反射地干呕起来。

&esp;&esp;寝宫的样子可真是相当……恶心。

&esp;&esp;可梦境残留的精神影响却令约瑟佩产生了一种想要扑在那堆分泌物上惬意舒展的冲动……

&esp;&esp;“不，绝不……”约瑟佩神经质地自言自语，按捺住冲动，抬起含泪的眼眸，望向穹顶至高远处。

&esp;&esp;“圣灵，无上圣灵，救救我……庇护您虔诚的子民远离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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