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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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3页）

&esp;&esp;“你很喜欢我的穗子。”

&esp;&esp;他说。

&esp;&esp;商绒的脸颊有点发烫，她连忙躲开他的视线，可目光下移的瞬间，她在镜中看见他的衣袖一点，一点地浸出殷红的血色。

&esp;&esp;她神情一滞，却听敲门声响，随即便是于娘子在外小心地唤了声：“姑娘，公子，该用饭了！”

&esp;&esp;商绒立即起身，转身抓住他的手，推着他往床前去：“折竹，你伤口又出血了，快点躺下。”

&esp;&esp;折竹也是此时才发觉自己衣袖上的斑驳血迹。

&esp;&esp;商绒将他扶着躺下去，扯来被子盖在他身上，听见门外疑惑的又一声唤，她忙转头应了一声：“于娘子，我知道了。”

&esp;&esp;她的发尾轻扫他的脸颊，折竹眨动一下眼睫，见她回过头来，小声地说：“梦石道长说你登高时意外伤了腿，药材都是在于娘子家买的，不能被她发现。”

&esp;&esp;桃溪村中人大多以采药为生，于娘子也未必不通药理，摔伤是摔不出他这一身刀伤的。

&esp;&esp;商绒说完，转身便跑到门口去，她拉开一扇门，瞧见于娘子立在外头，便走出门去，颔首道：“睡得沉了些，还请于娘子见谅。”

&esp;&esp;“公子受伤，姑娘想必也是劳神费力，”于娘子见这位姑娘有礼有节，她也福了福身，回以一笑，“只是不知公子如今可醒着？饭食做得清淡，还请他多少用些。”

&esp;&esp;商绒摇头：“他还没醒。”

&esp;&esp;“那奴家便将粥放到炉子上煨着，等他醒来再吃。”

&esp;&esp;于娘子说着，又对她道：“奴家先给姑娘盛一碗。”

&esp;&esp;“多谢。”

&esp;&esp;商绒轻声道。

&esp;&esp;耀眼的阳光落了满院，照在人的身上多少也有了几分暖意，也许再也不会下雪了，商绒在桌前一边喝粥一边想。

&esp;&esp;于娘子一走，她便端了一碗粥推门进屋。

&esp;&esp;少年不知何时已坐起身来，衣袖上浸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他也全然不在意，只盯着掌中的一个小纸球，听见推门声响，他便一下抬眸，不动声色地将其塞入怀中。

&esp;&esp;商绒原要将碗递给他，然而走近些，她盯着他苍白的面容片刻，最终抿起唇，在床沿坐下，舀了一勺粥试探着往他唇边凑了凑。

&esp;&esp;少年眼睫微垂，目光悄然无息落在她捏着汤匙的手指。

&esp;&esp;“你还是不要动了。”

&esp;&esp;商绒嗫喏一声，汤匙又往前探了探。

&esp;&esp;少年一言不发，在她迟疑着要不要收回手的刹那，他微微俯身往前，没有血色的唇轻启，轻咬住白瓷的汤匙。

&esp;&esp;乌黑的一缕发落在他的侧脸，他卧蚕的弧度更深，一点小痣惹眼。

&esp;&esp;黄昏时，梦石从桃溪村中回来，带了几块学堂里送的糕饼，他第一时间给了商绒两块：“簌簌姑娘，这是红豆饼，很甜的。”

&esp;&esp;“还有，我记得你想要笔墨纸砚，我替你拿了这些回来，日后宣纸若不够了，便与我说。”

&esp;&esp;“谢谢道长。”

&esp;&esp;商绒接了红豆饼和那装着笔墨纸砚的包袱，朝他低首道谢。

&esp;&esp;梦石笑着摆摆手，随即便挽起衣袖，端起来铜盆里的热水进屋去，替折竹换药。

&esp;&esp;“公子臂上的伤怎么又出血了？”

&esp;&esp;他才解开折竹的衣带，拉下半边的衣襟，瞧见那伤口的状况，便皱了皱眉，但他随即想到外头的那个小姑娘整齐漂亮的发辫，他又一下明白过来，随即摇头笑了笑，说：“你如今臂上的伤重，何苦折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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