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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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2页）

&esp;&esp;很有可能，哈德卡斯尔勋爵和夫人将他们的记忆置于献祭的火堆之上，亲手点燃了这把火。

&esp;&esp;谁又能责备他们呢？卡佛在湖边害死了他们的儿子，他们一把火清理掉卡佛的痕迹，这有何不可？

&esp;&esp;围起屋后小花园的木栅栏已经腐烂了，上面大多数板条因为年久失修已然掉落。大堆大堆紫色的、黄色的花向西面八方疯长着，蜿蜒爬上栅栏的花茎上缀着红色的浆果。

&esp;&esp;我蹲下来系鞋带时，一个女仆从树后面闪了出来。

&esp;&esp;我被吓了一大跳，真希望这种惊吓以后不要再有。

&esp;&esp;她的面孔毫无血色，篮子掉到了地上，蘑菇滚得到处都是。

&esp;&esp;“你是玛德琳吗？”我刚一开口，她就往后退去，四下里寻求帮助，“我来这里不是要伤害你的，我只是想……”

&esp;&esp;还没等我说完，她就跑掉了，冲进了树林。我赶忙去追她，却被野草绊倒，差点翻到栅栏那边去。

&esp;&esp;我爬起来，瞥见她在林间穿行的身影，她身穿黑色的裙子，飞跑的速度超过了我的想象。我大声喊她，这声音却成了抽打在她背上、驱赶她的鞭子。即便如此，我还是比她快、比她强壮。虽然我不想吓到这女孩，可我也不能让她跑出我的视野，因为我担心伊芙琳会遭遇不测。

&esp;&esp;“安娜！”贝尔从附近的某处大声呼喊。

&esp;&esp;“救命！”玛德琳尖叫着回应，哭泣中带着惊恐。

&esp;&esp;我离她越来越近，伸手想把她拽回来，但在将碰到她裙子的那一瞬间，我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esp;&esp;她低头躲一根树枝，绊了一小下。我抓住她的裙子，她再次尖叫起来，这时一发子弹从我脸旁呼啸而过，射进我身后的树里。

&esp;&esp;我愕然地松开了玛德琳。伊芙琳从林中钻出来，女仆踉踉跄跄地跑向她。伊芙琳手里举着那把原本要拿到墓园去的黑色左轮手枪，她脸上的愤怒比这枪还要可怕。我敢说，她射偏一点就能送我上西天。

&esp;&esp;“不是那样的……我来解释。”我手扶在膝盖上，气喘吁吁。

&esp;&esp;“像你这样的家伙总有借口。”伊芙琳说着，用一只胳膊把吓坏了的女孩护在身后。

&esp;&esp;玛德琳啜泣着，整个身体在剧烈地颤抖。老天爷，可德比享受着这一切。痛苦让他兴奋，这种经历他并不陌生。

&esp;&esp;“所有这一切……对不起……不过是误会。”我气喘吁吁，恳求着向前迈了一步。

&esp;&esp;“退后，乔纳森，”伊芙琳恶狠狠地说，用双手紧紧握住这把左轮手枪，“离这姑娘远点，离其他姑娘都远远的。”

&esp;&esp;“我并不想……”

&esp;&esp;“你妈妈是我们家的朋友，就因为这个，我才饶你一命，”伊芙琳打断我的话，“可我要是看见或听见你接近任何一个女人，我发誓就会给你一枪。”

&esp;&esp;伊芙琳一边留意让枪口对准我，一边脱下大衣，披到玛德琳的肩上，女仆不断啜泣，胸口一起一伏。

&esp;&esp;“你今天就待在我身边，”她小声对吓得魂飞魄散的女仆说，“我保证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esp;&esp;她们跌跌撞撞地穿过林子，把我一个人留下。我仰望天空，深吸一口寒冽的空气，希望落在脸上的雨水能冷却我的挫败感。我来这里是为了不让人攻击伊芙琳，笃信自己能找到凶手。然而我要阻止的事情，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在追着自己的尾巴跑，还吓坏了一个无辜的女孩。也许丹尼尔是对的，或许我们无法逆转未来的命运。

&esp;&esp;“你又在浪费时间。”身后传来瘟疫医生的声音。

&esp;&esp;他远远地站在空地的那一边，像个影子。如往常一样，他似乎总能挑出最完美的位置。远到我不可能抓到他，又近到能听见彼此。

&esp;&esp;“我原以为能帮上忙。”我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苦涩，这一切刺痛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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