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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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是个伟大的发明创造，它仅仅用了两个小时，就把我送到了肖言面前。见到肖言之前，我斟酌过，我究竟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不过见到肖言之后，那些都被我扔到九霄云外了。我看着他那我熟悉的脸，我熟悉的穿戴，熟悉而又朝思暮想，我就饿虎扑食一样扑了上去。这样说，根本不为过，我狠狠地抱了抱肖言，抱得他一边笑，一边哎哟哎哟地哼叫。我的行李到了肖言手上，我笑吟吟地跟着他出了机场，像一场比翼双飞的出行。肖言说：&ldo;又变好看了啊。&rdo;我竟脸红了：&ldo;怎么会？我们才半个月没见，根本来不及变好看啊。&rdo;是啊，我和肖言才仅仅半个月没见而已，而我，却已经觉得像有个&ldo;三秋&rdo;之久了。肖言是从他的城市开车来上海的，那白色的本田，是他回国后新买的。我坐在他身边，有些不知道从何开口，纵然，我心中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问号。这时，公司的莉丽小姐打来了电话。她问我到了吗，我说我已经出机场了。她说：&ldo;老板的房子里有几间空房间，可以给新来的员工暂住。&rdo;我婉拒：&ldo;我订了酒店了，就不打扰老板了。&rdo;莉丽小姐很直慡也很热情：&ldo;不必客气。现在那里也有其他员工在借住，你们正好也可以互相认识一下。&rdo;我用余光瞟了瞟肖言，他目不斜视地开车。我应允了莉丽，她告诉了我地址。挂了电话，我把地址告诉肖言，说：&ldo;我今晚住那里。&rdo;肖言问我：&ldo;什么地方？&rdo;&ldo;老板家。&rdo;&ldo;老板家？你为什么住老板家？&rdo;我说：&ldo;因为我好看啊。&rdo;听我这么说，肖言骂了一句：&ldo;妈的。&rdo;老板姓魏，老板的房子，被我叫做魏宅。肖言送我到魏宅时，老板并不在家。在家的是一个英国人，吐着一口典型的伦敦腔。他叫约翰。约翰就是莉丽小姐口中的&ldo;其他员工&rdo;，只不过，员工和员工之间也多少有着区别，比如约翰的名片上印着&ldo;副总裁&rdo;，而我，还不确定自己配不配印个名片。后来我得知，这个副总裁并不常驻上海，所以才屈就于他人的屋檐下。其实说&ldo;屈就&rdo;，太不实事求是了。其实，魏宅在这寸土寸金的上海，算得上豪宅了。约翰带我和肖言进了魏老板事先安排给我的房间后，又留了一大串各处的钥匙给我，就出门了。我坐在诺大的双人c黄上，上下颠了两下试了试它恰到好处的软硬度，对肖言说：&ldo;我们把这房子偷空了，然后潜逃吧。&rdo;肖言夸了我一句：&ldo;你真有出息。&rdo;我给老板打了通电话，以表敬意和谢意。老板说：&ldo;我现在在香港，晚上就回上海了，一起吃晚饭吧。&rdo;我拿着电话，脑子里的各个齿轮飞速地旋转，得出一个结论：这饭我不能不吃。这应该，是我的面试。我心里着实惆怅了。我和肖言相聚的时间太短了，短得像是一炷香，我看着它一点点燃烧。我和肖言也出门了，留下空荡荡的豪宅。肖言问我：&ldo;想去哪里？&rdo;我说：&ldo;哪里都好。&rdo;我打电话给爸妈。我对他们说：&ldo;女儿只身来了上海，怎么做爹娘的也不打个电话关心？&rdo;我爸说：&ldo;因为你妈不相信你是只身。&rdo;挂了电话，我和肖言才开始了真正的交谈。他问我：&ldo;怎么决定来上海工作了？&rdo;我自然隐瞒了我的居心叵测，我道：&ldo;四处找，恰恰上海这份最令我满意。&rdo;我问他：&ldo;你呢？开始上班了吗？&rdo;他点点头：&ldo;一个星期了。&rdo;我和肖言像两个久别的朋友，说着或真实或言不由衷的近况。我忽然觉得有点可悲，为着那日渐滋长的隔阂。我抖擞了一下精神，笑着对肖言说：&ldo;小公子，这才回国没几日，就有钱买车了？&rdo;肖言也笑了笑：&ldo;家里的钱，不光彩。&rdo;我的精神又萎靡了。我始终隐隐地觉得，肖言的家庭，像一堵墙，他不会翻出来，而我也爬不进去。不过事实上，我从未了解过那堵墙，一切，都是我的直觉罢了。第二十话：他向我要了一个吻肖言带我去了外滩。那天，天很蓝，江水的气息也很旖旎，这一切让我忽略了拥挤的人潮，甚至忽略了那一只只让我防不胜防的，不把广告传单塞给我就誓不为手的手。我和肖言站到栏杆处，江风拂在我的脸上，扬起我的头发。肖言忽然对我说：&ldo;我能吻你一下吗？&rdo;我的心跳变得不规律了，也许我的脸也红了。我看向肖言，他的眉心因为灿烂的阳光而微微皱着，眼睛还是如初的深邃。我终究还是看不懂他的。不知为何，这个早已与我有过肌肤相亲的男人，这个也已暗示过会与我分道扬镳的男人，为何会这般唯喏地向我寻要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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