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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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2页）

&esp;&esp;可她没有后路。

&esp;&esp;电话对面也一直安静，对方似乎极为有耐心，一直等着她说出答案。

&esp;&esp;这是隔着一个太平洋的静默。

&esp;&esp;“对不起，我刚刚想起了别的事情。”余笑最终没有挂掉电话，在安静里，她收拾好了心情，也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哽咽。

&esp;&esp;“嗯？没事。”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嘈杂，有人用英文说着什么，女孩儿英文回应了一声，接着对她说，“我知道我的问题有些冒昧，或者我们可以先聊点别的？”

&esp;&esp;“不用。”余笑声音轻轻的，说出了自己可以对人言的答案，“是，站在我母亲的立场。”

&esp;&esp;电话里声音比刚刚沉了两分，女孩儿说：

&esp;&esp;“是个出乎我意料的答案，但是也在情理之中，介意告诉我你母亲的职业吗？”

&esp;&esp;“她是个中学教物理的老师，执教二十多年，现在退休了还被返聘……做事很干练、很可靠，虽然有时候说话会有些着急，可她说的大部分都是对的。”

&esp;&esp;是的，大部分是对的，比如让她好好学习，比如让她好好工作，比如让她不要急着嫁给褚年。

&esp;&esp;“你母亲是个很好的人。”

&esp;&esp;“对。”

&esp;&esp;“也是个被你察觉到了痛苦的人。”

&esp;&esp;“……对。”

&esp;&esp;也许是这个夜晚停靠在路灯下的车子里太安静了，也许是那个女孩儿的声音有种异常安抚人心的力量，余笑不经意间就说出了自己的痛苦和无助：

&esp;&esp;“我也有问题想要请教你，你有没有过这种经历，既没有后路，也不知道未来是怎样的，好像站在废墟上，可被毁掉的其实还是你自己。

&esp;&esp;在别人的眼里你是光彩的，可只有你自己知道自己的一分一秒都……都……

&esp;&esp;这样的感觉，你知道吗？”

&esp;&esp;余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表达的是什么了。

&esp;&esp;女孩儿并没有让她等很久，就用回答说：

&esp;&esp;“我知道，所以我才要抓住一切自己能抓住的，一只做自己最想做的，虽然没有后路也没有未来，至少我做过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是能留下痕迹的，火熄灭了，也会有灰烬留下。”

&esp;&esp;年轻的声音仿佛瞬间被赋予岁月的魅力，像一团被借来的温暖，送进了余笑的胸膛。

&esp;&esp;做自己最想做的。

&esp;&esp;火熄灭了，也会有灰烬留下。

&esp;&esp;“谢谢。”是一份很真诚的谢意。

&esp;&esp;“不客气，是我该谢你。”女孩儿的声音恢复了最初的轻快。

&esp;&esp;……

&esp;&esp;褚年几乎是从自己家拼死“逃”出来的，他亲爸妈找不到“褚年”，就来逼问他这个“儿媳妇”。

&esp;&esp;面对这样的男女混合双打，还有外面各种款式的围观群众，褚年已经彻底无力招架了。

&esp;&esp;挺着肚子，他嘴里只有翻来覆去几句话：

&esp;&esp;“不让我走，我现在就一尸两命！”

&esp;&esp;“你们是要让我死啊！”

&esp;&esp;看着他的肚子，也没人敢硬拦他，他就这么走出了小区，回迁小区里的路不怎么平整，他走的很艰难……他这辈子都没感受过的艰难。

&esp;&esp;从出租车上下来，一直到回了家，褚年才发现自己的一只鞋都没了，脚底脏成了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磨破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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