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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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穆清看着装了满满两大车的箱笼，点了点头。闵先生和袁瑜远远地站着，看她上了车，两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马车缓缓驰出南薰坊定远侯梁府，朝石化桥沈府去。黄昏之前他们到达了沈府。沈箴在门前等待。看见沈穆清下车，他迎了上去。沈穆清给父亲屈膝行礼。沈箴双眼微红，上上下下地打量她：&ldo;你没事吧？&rdo;沈穆清撇了撇嘴：&ldo;梁季敏愿意身败名裂也要救冯宛清‐‐‐‐-我的确有点伤心。&rdo;&ldo;别理那个没脑子的。&rdo;沈箴轻声地喝斥道，&ldo;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建不世功勋，怎能为了一个女人，就全然不顾自己的前途。&rdo;&ldo;可是女人通常都喜欢这样的男人&rdo;沈穆清语气里有着淡淡的伤感，&ldo;女人通常都喜欢这样为自己不顾一切的男人。&rdo;沈箴语凝。沈穆清重新绽开欢快地笑容：&ldo;我们还是别在大门口说这些了，人家袁先生和闵先生可是在梁家盘桓了一个下午，您怎么着也得请人家吃顿好吃的吧！&rdo;是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沈箴想着，就朝着远远站在官轿边含笑望着他们父女的袁瑜和闵先生拱了拱手：&ldo;多谢两位为我们沈家奔走！&rdo;袁瑜给沈箴还礼，笑道：&ldo;我常常听别山说起沈家的私房菜，今天可要尝一尝。&rdo;沈箴温文尔雅地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接下来，应该是他们男人的聚会了。沈穆清笑着，带着丫环婆子去了内院。内院，陈姨娘正如临大敌地立在二门口，看见沈穆清，笑容勉强地迎了上去。&ldo;姑奶奶可回来了，不知道要住几天？&rdo;沈穆清停下脚步，冷冷地望着她：&ldo;你有那闭功夫管我住几天，还是到厨房里去看看吧‐‐‐‐‐‐今天老爷留了闵大人和袁大人吃饭。这家里没有主持中馈的人，就是不一样。&rdo;陈姨娘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忙吩咐身边的湘莲：&ldo;你留在这边服侍姑奶奶，我去厨房看看。&rdo;自从李氏去世，家里的事就交给了陈姨娘打点，陈姨娘身边的湘莲自然也就成了内院炙手可热的人物。但她并不敢在沈穆清面前拿乔，昨天老爷吩咐：&ldo;把正房这边的绿萝院收拾出来给穆清住。&rdo;当时陈姨娘小声嘀咕着：&ldo;那地方靠着后花园，我准备给大舍做书屋的……&rdo;老爷听了，略一思忖，道：&ldo;既然那地方准备给大舍做书房，那就把枊意院收拾出来……穆清最喜欢那种被大树掩住屋顶的房子，抄家的时候，只有那里的那株古槐没有被拔起。&rdo;陈姨娘愕然：&ldo;我，我住在那里……&rdo;&ldo;那你就搬到别处去住&rdo;老爷快言快语地道：没有片刻的迟疑，好像就等着陈姨娘说这句话。陈姨娘站在那里进退不得，而老爷却对她视而不见，拿着一本书自顾自读了起来。委屈的泪水在陈姨娘洁白如玉的脸庞滚落下来，却没有引来眼前人的怜爱。良久，陈姨娘哇地一声哭出来，&ldo;这日子没法过了&rdo;&ldo;你正青春少艾，陪着我这老头子过日子，的确没什么意思，&rdo;老爷的目光依旧落在书上，&ldo;你自己挑个日子，我送你回家。&rdo;想到这里，湘莲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恭敬了：&ldo;姑奶奶，我们把离正房不远的枊意院收拾出来了，您看满意不满意？要是觉得不满意，您看看喜欢哪里，我们赶紧收拾。&rdo;沈穆清很是吃惊，迟疑道：&ldo;枊意院，不是陈姨娘住的地方吗？&rdo;湘莲乖巧地笑道：&ldo;姨娘说，你最喜欢那种被大树掩住屋顶的房子，抄家的时候，只有那里的那株古槐没有被拔起，所以把那院子挪了出来。&rdo;沈穆清就望着湘莲若有所思的笑了笑，&ldo;看来，陈姨娘的眼光不错，你很会说话！&rdo;湘莲一怔。沈穆清已袅袅朝前走：&ldo;跟陈姨娘说，不用了。我就住在听雨轩吧，那里离后花园远，蚊虫也少，院子宽大，我的人也都住得下。我很喜欢。&rdo;湘莲再次怔住。送走了闵峦和袁瑜，沈箴朝枊意院去。得了湘莲报信的水香忙道：&ldo;老爷，姑奶奶住在听雨轩，说是喜欢那里，蚊虫少！&rdo;说着，他不由望了望屋顶还残留的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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