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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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真相（第2页）

&esp;&esp;“我们开始打牌，”洛里默太太的声音冰冷而不带感情，“终于等到了机会。那一局我是明手，我慢慢走到房间对面的壁炉旁，夏塔纳正打瞌睡。我看了看另外三人，他们正专心打牌，我俯下身——动手——”

&esp;&esp;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但转瞬间又变回原来的超然淡定。

&esp;&esp;“我跟他说话，心想可以借此来制造不在场证明。我故意提到炉火，假装他回答了，然后又说了两句‘是啊，我也不喜欢电暖气’之类的。”

&esp;&esp;“他完全没叫？”

&esp;&esp;“没有。他好像闷哼了一声——仅此而已。估计在远处听起来像小声说话。”

&esp;&esp;“然后呢？”

&esp;&esp;“然后我回到牌桌边。他们正在打那局的最后一墩。”

&esp;&esp;“你坐下来接着打？”

&esp;&esp;“是的。”

&esp;&esp;“依然能够对牌局全神贯注，甚至两天后还能回忆起每一局的叫牌和出牌。”

&esp;&esp;“是的。”洛里默太太说。

&esp;&esp;“太惊人了！”赫尔克里·波洛说。

&esp;&esp;他往椅背上一靠，点了几次头，随即神色一变，又摇了摇头。

&esp;&esp;“但我还有点想不通，夫人。”

&esp;&esp;“嗯？”

&esp;&esp;“我总感觉忽略了什么。你是个思虑周全、事事都反复衡量的女人。出于某种原因，你决定冒巨大的风险。你尝试了——也成功了。然后，不出两星期，你却改变了心意。坦白说，夫人，坦白说，这很难令我信服。”

&esp;&esp;她的唇角古怪地微微抽动起来。

&esp;&esp;“说得很对，波洛先生，你确实忽略了某个因素。梅瑞迪斯小姐有没有告诉你，前几天她在什么地方遇到我的？”

&esp;&esp;“没记错的话，她说是在奥利弗太太家附近。”

&esp;&esp;“应该是吧。但我指的是确切的街名。安妮·梅瑞迪斯是在哈利街遇到我的。”

&esp;&esp;“啊！”波洛凝视着她，“我有些明白了。”

&esp;&esp;“嗯，不愧是波洛先生。当时我是去找一位专科医生看病。他证实了我心里的怀疑。”

&esp;&esp;她的笑容绽开了，不再显得扭曲和苦涩，反而变得异常甜美。“我打不了多久桥牌了，波洛先生。噢！医生没说那么多，他比较委婉，说是如果我精心保养的话，也许还能活好几年。但我不愿意战战兢兢地过日子，我不是那种女人。”

&esp;&esp;“嗯，嗯，我慢慢了解了。”波洛说。

&esp;&esp;“这就有很大区别了。所以我最多只能再活一个月——也许两个月，不可能更久。刚从医生那里出来，我就碰见了梅瑞迪斯小姐。我请她一起喝茶。”

&esp;&esp;她稍一停顿，又说：“我毕竟不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恶毒女人。喝茶时我一直在思考。那天晚上我的举动，不仅已经无可挽回地夺走了夏塔纳的生命，而且深深影响了其他三个人的生活。因为我的所作所为，罗伯茨医生、德斯帕少校和安妮·梅瑞迪斯，这些未曾伤害我的人都经受了折磨，甚至身处险境。仅就这一点而言，至少我还可以补救。我倒不太担心罗伯茨医生或德斯帕少校的麻烦——虽然他们面对的人生道路远比我长得多。他们是男人，可以自己照管自己。但当我望着安妮·梅瑞迪斯的时候——”

&esp;&esp;她又踌躇了一会儿，才慢慢说：“安妮·梅瑞迪斯还是个孩子，她的人生还没有真正开始，这件事也许会毁了她的一生。这个念头让我很不舒服。于是，波洛先生，这个想法在我心里盘桓了很久，我明白那天你的话应验了。我无法继续保持沉默，所以今天下午我给你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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