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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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却笑着叹了口气：&ldo;你呀！&rdo;好像是每次我闹着要骑那性子极烈的小红马，阿爹那种无可奈何又宠溺的语气。想起阿爹，我就觉得心头一暖，只是眼前这两个人说的话我都不懂。没过一会儿，突然听到脚步声杂沓，是相熟的歌伎在外头拍门，急急地呼我：&ldo;梁公子！梁公子！&rdo;陛下和李承鄞都瞧着我，我急急忙忙爬起来：&ldo;出什么事了？&rdo;&ldo;有人闯进坊中来，绑住了悠娘，硬说悠娘欠他们银子，要带悠娘走呢！&rdo;我一听就急了：&ldo;快带我去看看！&rdo;李承鄞拉住我的胳膊：&ldo;我同你一起去！&rdo;我回头看看陛下，低声道：&ldo;你陪父皇在这里！&rdo;陛下却对我们点点头：&ldo;你们去吧，我带了人出来。&rdo;我和李承鄞穿过廊桥，一路小跑到了楼前，只听一阵阵喧哗，还有王大娘的声音又尖又利：&ldo;想从我们坊中带走人，没门儿！&rdo;&ldo;欠债还钱，天经地义！&rdo;为首的泼皮是个胖子，生得圆圆滚滚，白白胖胖，留着两撇八字胡，贼眉鼠眼，长得一看就不是好人。我一看这个胖子就怒了：&ldo;孙二，怎么又是你！&rdo;说到孙二这个人，还是打出来的相识。孙二是专在酒肆赌坊放高利贷的，有次我遇上他逼一对孤儿寡母还钱，看不过去出手跟他打了一架，把他揍得满地找牙，从此孙二就给我三分薄面，不会轻易在我面前使横。孙二眨巴着眼睛，认了半晌终于认出我来了：&ldo;梁公子……你穿成这样……哈哈哈哈……&rdo;我都没想起来我还穿着女装，我毫不客气一脚踏在板凳上，将裙角往腰间一掖：&ldo;怎么着？要打架？我扮成女人也打得赢你！&rdo;孙二被我这一吓就吓着了，挤出一脸的笑容：&ldo;不敢，不敢。其实在下就是来讨债的。梁公子，这个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悠娘她一不是孤儿，二不是寡妇，三没病没灾的，你说她欠我的钱，该不该还？&rdo;我问悠娘：&ldo;你怎么欠他钱了？&rdo;悠娘原是个老实人，说道：&ldo;何曾欠他的钱？不过是我同乡夫妻二人到上京城来做点小生意，没料到同乡娘子一病不起，又请大夫又吃药，最后又办丧事，找这孙二借了几十吊钱。孙二说我同乡没产没业的，不肯借给他，非得找个人做保，我那同乡在上京举目无亲，没奈何我替他做了保。现在我同乡折了本钱回老家去了，这孙二就来向我要钱。&rdo;我听得直噎气：&ldo;你这是什么同乡啊？赖账不还还连累你……&rdo;孙二手一扬，掏出借据：&ldo;梁公子，若是孤儿寡母，我也就放她们一马。反正咱们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rdo;他一念诗我就发晕，身后的李承鄞&ldo;噗&rdo;一声已经笑出声来，孙二却跳起来：&ldo;哪个放屁？&rdo;&ldo;你说什么？&rdo;李承鄞脸色大变，我拉都拉不住，殿下啊别冲动别冲动。孙二扫了李承鄞一眼，却对我拱了拱手：&ldo;梁公子，今日若是不还钱，我们就要得罪了。&rdo;&ldo;她是个保人，你要讨债应该去找她同乡。&rdo;李承鄞冷笑一声，&ldo;《大律》疏义借贷之中，明文解析，若借贷者死，抑或逃逸，抑或无力偿还，方可向保人追讨。&rdo;孙二没想到李承鄞上来就跟他讲《大律》，眨巴着眼睛说：&ldo;现下她同乡不就是跑了，难道还不是逃逸？&rdo;&ldo;谁说她同乡是跑了，她同乡明明是回家去了，你明知借债人的去向，为何不向其追讨，反倒来为难保人？&rdo;&ldo;那她同乡去哪里了我如何知道……&rdo;李承鄞将悠娘轻轻一推：&ldo;你同乡家住何方？&rdo;悠娘都快傻了，结结巴巴地答：&ldo;定州永河府青县小王庄……&rdo;李承鄞说：&ldo;行了，现在借债人地址确切，你要讨债就去找他讨债，不要在这里闹事。&rdo;王大娘趁机cha进来：&ldo;我们姑娘说得是，你要讨债只管向那借钱的人讨去，为什么来坊中跟我们姑娘闹事。快出去！快出去！快出去！&rdo;她一边说一边推推搡搡，孙二和几个泼皮被她连哄带推，一下子就推出了大门。孙二在外头跳脚大骂，王大娘拍着李承鄞的背，得意地说：&ldo;好姑娘，真替妈妈争气！你是悠娘手底下的孩子？这个月的花粉钱妈妈给你加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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