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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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第1页）

&esp;&esp;意欲未尽的话惹得其他人咯咯笑，像是割了脖子的老母鸡。

&esp;&esp;正巧贝娘提着刚宰杀的老母鸡出来，母鸡放了血还在扑棱，嗓子里发出上气不接下气的咯咯声。

&esp;&esp;几个嚼舌根的老婆子一口气噎在嗓子里，有些害怕刚刚的话被她听到了，相继找借口拎着板凳回家，独留宋婆子木着脸继续呆坐。

&esp;&esp;烫鸡毛腥臊气重，贝娘担心熏着齐二叔，舀了开水烫鸡毛，为了省事就坐在门外拔鸡毛。

&esp;&esp;宋婆子偷瞄了片刻，见她神色自然，应该是没听到她说的话，她提着的心放下了，拎着板凳也回家。进了院子她反应过来，一个哑巴又不会说话，就是听到了也不会告状，海珠就是找上门她不承认就是了。

&esp;&esp;这么一想，她心里舒坦了，锁上门哼了一声，扭着大腚出了巷子。

&esp;&esp;

&esp;&esp;海水涨潮，一波接一波的浪花击打着海岸上的礁石，海珠站在沙滩上观察了片刻，绑了网兜在腰上，她穿着鞋踏进海水里，纵身一跃扑出去，入了海挥动双臂往远处游。

&esp;&esp;潜处的沙滩堆积着礁石，礁石最高不过人高，其间挂着破烂的渔网和麻绳，这是镇上的渔民故意弄得，等退潮的时候过来收绳子上的青贝和被渔网拦截下来的海鱼螃蟹之类的。泥沙里藏着的蛤蜊张开了壳，海蚌吐露着蚌肉在沙砾间行走，蛏子冒出了头，宛如一根根发霉的筷子插在沙上。

&esp;&esp;海珠心想涨潮的时候被海水覆盖的沙滩跟海底无异，都是水生生物的地盘。她解开网兜游下去，竖插在泥沙里的蛏子迅速缩进去，蛤蜊和海贝也警惕地合上壳，动作利索的往沙底钻。

&esp;&esp;有警惕的也有呆愣的，海珠瞅着反应慢的蛏子一拔一个准，她沿着浅水海滩来回游一趟，两把蛏子就到手了。至于螃蟹和蛤蜊她没动，留着赶海的人来捡。她浮出水面假装换气，海滩上没人，她转瞬又沉了下去，这次往远处游，游到十来丈深的海底，用铁耙在沙底扒拉螃蟹和海虾。

&esp;&esp;一只橘红色的火筒鱼从礁石缝里窜出来，海珠双腿一摆冲过去，一把抓住火筒鱼的尾巴。她攥着扭动的火筒鱼拿着铁耙在附近的礁石上敲敲打打，有受惊跑出来的小鱼小虾，就是再没有机灵鬼

&esp;&esp;“哗啦”一声响，街上做早食的人打着哈欠拆了木板开铺，闷煮的肉香从食铺里飘了出来。

&esp;&esp;街上陆续响起脚步声，裤脚沾着露水和灰尘的脚夫挑着水给做早食的铺子送去，卖水的刚走，卖柴的又进了门。

&esp;&esp;“杜老板，豆芽和豆腐给你送来了。”豆腐佬挑着担吆喝，筐都没放地上，他急着送完这家还要去下一家。

&esp;&esp;海珠挎着篮子走上街，天色泛青，摆摊卖菜的小贩已经过来了，卖米糕的刚烧着火，卖蚝烙的摊子上没人，人去海边撬生蚝了。

&esp;&esp;“买十斤五花肉。”海珠走进猪肉铺，猪肉佬的围裙上还沾着新鲜的猪血，盆里的猪血似乎还没凝固，她问：“猪是刚杀的？”

&esp;&esp;“刚挂架子上，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来买菜？”

&esp;&esp;“打算早上卖鲜肉馄饨，买肉回去剁馅。”海珠指着猪肋条，说：“我要这块儿肉，肥瘦刚刚好。”

&esp;&esp;猪肉佬划拉一刀，挂秤勾上一称，说：“九斤二两，再添点？”

&esp;&esp;“行，凑够十斤，还是十七文一斤？”

&esp;&esp;“嗯，没涨价。”

&esp;&esp;海珠拿出一串铜板放案桌上，接过猪肉放筐里。

&esp;&esp;“馄饨包好了让冬珠给我送两碗过来，我尝尝你家早食的味道。”猪肉佬喊住她，“多少钱一碗？”

&esp;&esp;海珠摆手拒绝了，“冬珠可没空给你送，她有她的生意要做，想吃到青石巷来。”

&esp;&esp;“那我可没空去。”

&esp;&esp;“那就买冬珠做的烙饼，她早上还过来的。”说罢，海珠走出门，她喊住卖豆芽的小贩，买了豆皮急匆匆往回走。

&esp;&esp;家里的人都醒了，齐老三推车去打水了，贝娘在隔壁的院子里烧火，她一个人看着两个灶，一个煮粥，一个煮昨天用过一回的卤水。

&esp;&esp;“三婶，豆皮给你。”海珠进门放下豆皮就走，她回到隔壁院子就开始洗手剁馅。

&esp;&esp;菜板放大木盆里，洗干净的肉放菜板上，她先把肋条肉切片，切片了再剁碎。

&esp;&esp;“奶，你给我撬七八个鲍鱼，我拌在肉馅里增两分鲜味。”海珠喊。

&esp;&esp;齐阿奶应好，面已经和好了，她撬鲍鱼的时候喊其他人洗手，“等海珠拌好肉馅我们就开始包馄饨，我擀皮，你们包。”

&esp;&esp;“冬珠先给我弄半碗葱姜水。”海珠说，她接过鲍鱼咚咚几下剁开，混在肉里一排剁过去，不时添些葱姜水，随着刀起刀落，葱姜水腌进肉糜里，腌去了肉腥味。

&esp;&esp;馅拌好了，一家人围坐在饭桌边着手包馄饨，大家都不说话，就连潮平也紧紧闭着嘴巴，怕喷口水喷面皮上了。

&esp;&esp;面团里加了鸡蛋清，擀出来的面皮弹性大，薄薄的一张放在指腹上能看清指腹的颜色，裹上一勺肉馅，肉馅里的瘦肉肥肉都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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