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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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嬉笑着说：&ldo;我是个男人，就算你好男风，也该找个俊俏的。&rdo;&ldo;你是男人？&rdo;相柳还沾染着血痕的唇角微微上挑，似笑似嘲，&ldo;你如果实男人，是如何把胐胐勾搭出来的？&rdo;小六困惑地眨眨眼睛，笑说：&ldo;我不相信你不能变幻声音和形体。&rdo;&ldo;我更相信野兽的直觉。&rdo;&ldo;野兽的直觉如果那么管用，你的毛球不会被我药倒，天下不会有种东西叫陷阱，猎人早就不用打猎了。&rdo;&ldo;你究竟用的什么幻形？你灵力低微，却无迹可查，就好像这是你的真实身体！&rdo;小六不满地说：&ldo;这本来就是我的真实身体！&rdo;相柳盯着他，双眸漆黑如墨。小六的心狂跳，猛地摔开了相柳的手，闭上眼睛，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ldo;摸吧，摸吧，摸完了别再乱怀疑我是女人就行！&rdo;相柳盯了他一会儿，&ldo;我对你的这具假身体没兴趣！&rdo;他放开小六，转身离开了池子，躺到榻上，开始疗伤。小六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缓缓落下，本来就有重伤，又被相柳吸了血，小六觉得脑袋昏沉沉的，重逾千斤，仰身躺在水面上，也开始疗伤。一日后，璟找到了附近。相柳身上还有伤，以他多疑的性子，自然不愿和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碰面。他在璟发现他们藏身的山洞前，悄然离开，留下了不能动的小六。璟进来时，看到小六漂在水面上，脸色煞白，浑身是伤，闭目沉沉而睡。璟探了探他的脉息，立即抱起他，快步走出山洞，召唤坐骑。十几日后，小六醒转，发现自己在一个很雅致的屋子里。明珠高挂，鲛绡低垂，外面正是酷夏，室内却很是凉慡，从大开的窗户可以看到庭院内开满鲜花，茉莉、素馨、剑兰、麝香藤、朱瑾、玉桂、红蕉、阇婆、薝卜……屋檐下，挂着一排风铃，是用终年积雪的极北之地的冰晶所做，赤红色、竹青色、紫靛蓝色、月下荷白色……配合着冰晶的色彩，雕刻成各种花朵的形状。微风吹过，带起冰晶上的寒气，四散而开，让整个庭院都凉慡如春。小六披衣起来，走到廊下，璟从花圃中站起，定定地看着他。明媚俺懒得阳光，勃勃生机的鲜花，还有一位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一切都赏心悦目，令人欢喜。小六走到璟面前，微笑着轻叹：&ldo;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rdo;从死到生，让我姑且放纵一下吧，那些悲伤的事情就不想了。璟伸手，轻抚过他的脸颊，似乎确认着他真的如初了。小六微微侧头，感受着他掌间的温暖，璟抱住了小六，温柔却用力地把她揽在怀中。小六闭上了眼睛，头轻轻地靠在璟的肩头。这一刻，他们是十七、小六。叮叮咚咚‐‐杯盘坠地的声音。小六抬起头，看见静夜呆滞地站在廊下，眼神中满是惊骇。小六体内的恶趣味熊熊燃烧，他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等着看璟的反应。璟却让小六失望了，他异常镇定，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安静地揽着小六。有一种任凭天下零落成泥，他自岿然不动的气势。静夜轻移莲步，走了过来，&ldo;是六公子的伤势又加重了吗？让奴婢搀扶吧！&rdo;小六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也是个秒人！他挣脱璟的手，退后了几步，笑看着静夜。静夜对他行礼，&ldo;公子相救之恩，无以为报，请先受奴婢一礼。&rdo;小六微笑着避开，&ldo;你家公子也救了我，大家谁都不欠谁。&rdo;小六对璟抱抱拳，&ldo;老木他们还等着我，我回去了。&rdo;小六转身就走，璟伸出手，却又缓缓地收了回去，只是望着小六的背影消失在回廊下。小六看上去好了，其实身体依旧使不上力。稍微干点活就累，可他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赚钱了，一家子都要吃饭，所以他也不能休息，回春堂依旧打开门做生意。桑甜儿跟在小六身边，小六动嘴，她动手，两人配合着，看病抓药，竟然像模像样、有条不紊。有时候受了外伤的病人来求医，桑甜儿不怕血，也不怕恶心，在小六的指点下，清理伤口、包扎伤口，做的比小六还细致，病人离开时，不住嘴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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