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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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第1页）

&esp;&esp;“老爷！老爷你快看他！”项夫人急了，“我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就告诉你父亲，你不要这样吓唬阿娘！”

&esp;&esp;项古山说：“你先稍退，我同他谈谈。”

&esp;&esp;项夫人：“我是他母亲，有事我也能商量……”

&esp;&esp;项古山语气重了些：“我会同他好好谈的，你留在这里，他分明不愿说。若是公务，你能商量什么？”

&esp;&esp;项夫人无奈，只能起身出去，顺手将门带上，遣开周围的奴仆。

&esp;&esp;项古山平缓道：“是犯了什么错，还是有事有求于我？你先起来说吧。”

&esp;&esp;项信先起身，走到外间，将一直摆在桌案上的一把沉重铁刀双手拿起，重新回到项古山面前。

&esp;&esp;他再次跪下，将刀举过头顶，递到项古山的面前。

&esp;&esp;项父声音终于冷了下来：“你这是做什么？恐吓你父亲？”

&esp;&esp;事已至此，项信先竟释然起来。他坦诚道：“孩儿……要弹劾一人。”

&esp;&esp;“当是什么事。”项父“呵”了一声，说：“你想弹劾谁？所因何事？是想要为父指点？先坐下说吧。”

&esp;&esp;项信先捏紧手中刀鞘，并不起身，答说：

&esp;&esp;“此人，忘恩负义，为攀高官，构陷恩人。”

&esp;&esp;项古山点头：“可参。”

&esp;&esp;项信先：“此人手上，冤魂无数。”

&esp;&esp;“是武将吗？”

&esp;&esp;项古山沉思片刻，脑海中闪过几个可疑的人选。

&esp;&esp;项信先：“现已退居文职。”

&esp;&esp;项古山说：“你究竟所指何人？奇奇怪怪，不如直言。”

&esp;&esp;项信先：“此人如今身居要职。短短十几年内，从下州刺史升任中州刺史，后又被额外提拔至六部，今已是尚书左丞。”

&esp;&esp;项古山压着怒火，手背因用力而骨节突出。语气依旧听不出喜怒。

&esp;&esp;“住嘴。”

&esp;&esp;项信先顿了下，继续道：“一万余人惨死，数千名无辜家眷或被流放，或充奴籍……”

&esp;&esp;“我叫你住嘴！”

&esp;&esp;一声咆哮。

&esp;&esp;“你怎可如此诋毁你的父亲！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是谁人危言耸听，蛊你做出此等行为！”

&esp;&esp;他拂袖起身，还未动作，项信先将手中的长刀往前递了递。

&esp;&esp;项古山深感受到挑衅：“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你大逆不道我当杀得！”

&esp;&esp;项信先仰起头，说：“父亲，当年楚氏尚有遗孤，未被杀绝，知晓其中真相，留有楚使君的公章信函为证。江南旧地，亦有不少百姓亲历此事，至今悼念楚君。十四年是长，可还不到能掩埋真相。当年您是错杀无数，可还不足以斩草除根。父亲，他们回来了。”

&esp;&esp;项古山喝道：“谁！”

&esp;&esp;“这重要吗？难道您还能重蹈旧辙吗？”项信先深吸一口气，说道：“父亲。孩儿已答应陛下，回来劝您俯首。”

&esp;&esp;“不可能！”

&esp;&esp;“孩儿自知不孝，父亲生育之恩，无以偿还，今日请父亲做个决断。”项信先高举的手臂开始颤抖，“只要今日我走出家门，明日就会去正殿。”

&esp;&esp;项古山：“你以为我会放你离开这个地方？我会让你出去，然后看你害死我项家老少？”

&esp;&esp;项信先：“父亲，今日您杀了我，儿子无话可说。可若我还有一口气活着出去，我就会告诉他们，我父亲是谁，他做了什么。”

&esp;&esp;项古山四肢无力，拍着胸口反复道：“你非要害死我才甘休吗？我从小对你……疼爱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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