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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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1页）

&esp;&esp;那时人类的社会已经很繁华了，也有不少的小妖化了人形混进城市里生活，但只要他们不惹出乱子来，舒赫一律也不会干涉。他平日除了四处奔波替容炀寻找龙脉之外，便是呆在族中修炼，对现代的一切都很陌生，连头顶的白炽灯都让他不适应。

&esp;&esp;容炀带他去了一家医院的妇产科，拉开了一扇空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esp;&esp;舒赫跟着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见容炀在墙壁上画了道符，那堵墙渐渐变成了透明的，显出隔壁的情形来。

&esp;&esp;隔壁是间单人病房，一个女人半躺着靠在床上。她大概是刚刚生产不久，看起来还很虚弱。旁边站着的那个男人应该是她丈夫，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熟睡的婴儿。

&esp;&esp;“先生……”舒赫不知容炀要做什么，叫了他一声。

&esp;&esp;“不要说话。”容炀竖起一根手指。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那孩子的美梦，哪怕明知道隔壁的人听不见他们对话。

&esp;&esp;容炀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孩子，唇边带着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笑意，连目光都是柔和的。

&esp;&esp;舒赫看得有些吃惊，从他

&esp;&esp;“你哪里是想问他是谁？你明明是要问我是谁。”不知过了多久，容炀忽然笑了一声，“我是谁？你心里不是有判断了吗？”

&esp;&esp;舒赫本来还抱着一丝侥幸，如今猛地听到这句话，不禁心跳都停滞了一拍，见容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急忙低下头看着木地板上的纹理，“我不敢质问先生，您救我性命，扶我登上妖王之位。先生大恩我无以为报，死不足惜……”

&esp;&esp;“那你现在就可以死了。”容炀嗤笑一声，终于说，“起来吧，要我扶你吗？”

&esp;&esp;“我……”舒赫仍是跪着不动，容炀皱了眉，难得有些烦躁，“有事一次吐干净，说完了起来给我坐好，这都三百年了，怎么总还是这样？”

&esp;&esp;“我本来不敢也不该来问先生，我来是因为，因为我昨日去了祭坛，感觉最近魔气好像隐约有凝聚的趋势，我担心……”舒赫一咬牙，心里知道这件事只怕和容炀脱不了干系，“我不知道先生和星君有何前缘，也不知道您一直让我找的龙脉究竟是什么……”

&esp;&esp;“更担心自己是在助纣为虐？”容炀轻轻敲了下桌子，舒赫的手背上忽然浮现了大片藏青色的花纹，“舒赫，现在后悔只怕晚了，你立过血誓，至死不能背叛我。”

&esp;&esp;舒赫觉得周身凉气袭来，五章六腑都疼痛起来，他强忍着说，“我绝对不会背叛先生，今天只是想以妖王的身份，向先生求一个承诺，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可以死，但还请您给妖族一条活路。”

&esp;&esp;“为什么？”容炀停了手，轻声问，“你觉得他们比你自己重要？”

&esp;&esp;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奇怪，像是在问舒赫，又像是在问别人。

&esp;&esp;“我是妖王。”舒赫缓了口气，“这是我的责任。”

&esp;&esp;“责任？”容炀又重复了一遍，低低地笑了一声，听着却让人难过，“他当初也这么说。”

&esp;&esp;他只说了一句就停了，没头没尾，舒赫也听不出个所以然。

&esp;&esp;容炀顿了顿，站起身顺手将舒赫也拉起来，捧着杯子抿了一口茶，“你放心吧，我没有什么大业要图，妖族也不会有事的。”

&esp;&esp;“多谢先生。”舒赫一口气还没松下去，又听容炀话锋一转，“你先去把龙脉取了。祭坛封好，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再靠近那个人，也不要再来试探我。你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得太多了。”

&esp;&esp;“是。”舒赫诺诺地应了一声，正要退出去，容炀忽然又叫住了他。

&esp;&esp;“先生，您还有吩咐？”

&esp;&esp;容炀看了他片刻，放缓了声音，“你跟着我三百年了，替我办了不少事，我也没怎么管过你。以前带你住的那个宅子，东南角往左数的第七块地砖，每个月初的正午时分敲三下会打开，下面我放了些法器和丹药，你什么时候有需要可以去拿。这些年，我虽然总对你疾言厉色，但也知道，妖族到底该怎样管，你心里是有数的。只有一件事你记住，不要太心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好了，别的我也没什么可嘱咐你的了，尽快动身去取龙脉吧。”

&esp;&esp;舒赫蓦地看向他，“先生，您这是……”

&esp;&esp;“我没事。”容炀神情平静一如往昔，“去吧。”

&esp;&esp;舒赫只觉得不好，容炀往日离开，无论再久，也绝不会说这样的话，他正要再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esp;&esp;容炀眉头微皱，伸手推了舒赫一把，舒赫立时便化作拇指宽的小蛇，从阳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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