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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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第4页）

&esp;&esp;周氏在一旁看着她，脸色总算没有那么难看。

&esp;&esp;因着老太太的阻拦，直到她穿上老太太亲手为她做的冬衣，也没有走成。

&esp;&esp;周念知道老人的艰难，因此十分有眼色。不仅努力降低存在感，还主动帮着周氏洗衣做饭，周氏的骂骂咧咧这才消停了几天。

&esp;&esp;这日，她正在厨房烧火，隐约听见周氏和老太太说：这丫头还挺不错的，吃得少还有眼色。

&esp;&esp;老太太立刻接道：是呀，这孩子讨人喜欢得紧。

&esp;&esp;周氏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算计，娘，你想让她留下也不是不行，但也不能白吃白住不是。不如就留下来给钊儿当童养媳，咱家的条件本来娶媳妇就难，这下不是一举两得了。

&esp;&esp;周氏信心满满地说着这个提议，本以为老太太肯定会满口答应，谁知老太太却没有接她的话。

&esp;&esp;只是说：丫头还小，再大些，问问丫头的意思。

&esp;&esp;周氏一听，只觉得火往头顶升。

&esp;&esp;她的意思？她还能有个什么意思？你看她一副丧气模样，我给她吃给她住白养着她，将来还让她嫁给钊儿，这简直是天大的福分，她能有什么意思？我呸，一个不知道哪来的杂种，您还真给当成宝了，你问她的意思？我还要问问钊儿的意思呢，要不是家里穷，她哪掉配得上我儿。

&esp;&esp;老太太的声音在周氏一连串的诘问中渐渐息了下去。

&esp;&esp;许久，她才听见一句压得极低的声音，我还是问问吧。

&esp;&esp;周氏冷哼一声，没再说话，起身回了房，把门摔得震天响。

&esp;&esp;晚上，周念和老太太照例睡在一个被窝。

&esp;&esp;老太太将她的脚放在肚皮上，一边暖着，一边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esp;&esp;周念见老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默默地挪近，靠在她的肩膀上，奶奶，您有话要说吗？

&esp;&esp;老太太犹豫了一下，露出一个苦笑来，问她，丫头，你愿意留在我们家吗？

&esp;&esp;周念与她又靠得近了些，抬手抱住了她，愿意。

&esp;&esp;老太太顿了顿，你喜欢我们钊儿吗？

&esp;&esp;周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头埋在老人的颈窝，闭上了眼睛。

&esp;&esp;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面容苍白的少年的身影。

&esp;&esp;周念去给他送过几次饭。昏暗的油灯下，他的身影薄得像一张纸，斜斜地映在墙上。面色苍白，眼底印着淡淡的青，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整个人就像被困在画中的邪魅山精。

&esp;&esp;周念将碗递给他，他便伸出薄而修长的手接过，唇角淡淡勾起，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来，声音像浸着细碎的冰，谢谢你。

&esp;&esp;不喜欢吗？老人的声音传来，将她拉出回忆。

&esp;&esp;周念眨了眨眼，眸子活泛了起来，回道：喜欢。

&esp;&esp;老人听到答案后似乎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开心，隔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好，那就好，丫头。

&esp;&esp;周念就这样留在了周家。

&esp;&esp;之后的岁月突然快了起来。

&esp;&esp;周念一点点长大，身上的衣服依旧破旧，却洗得干干净净。人也渐渐长开，小小年纪，容貌便已经出落得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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