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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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3页）

&esp;&esp;“是不是在家，我去接你。”

&esp;&esp;“不想在家。在家好难受。”

&esp;&esp;“不想在家，那咱们就不在家，你先去往门卫那里走，然后慢慢和我发生什么了，我一会儿就到。”

&esp;&esp;“不想去门卫。”

&esp;&esp;“你听话——”郑北阳拿起钥匙，拉开屋门——

&esp;&esp;江未仰起头，慢慢起身，蹲太久他双腿完全麻痹，一个踉跄，向前倒去。

&esp;&esp;郑北阳连忙扶住他。

&esp;&esp;他的眼眶和鼻尖泛红，睡衣都不曾换，整个人看起来好难过。郑北阳揉了揉他的头发，想去亲亲他安慰他，江未本也微微靠近，却在即将亲吻时，忽地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带着稍许的鼻音，“我想先洗个澡。”

&esp;&esp;这套小公寓除了卫生间就再无其他隔间，进门左手厨房，右手便是卫生间，向前便可以看到床，比他自己租的房子还显逼仄，可在这里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esp;&esp;床头灯光柔和，郑北阳正捧着电脑。江未走过去，跪坐到床上，伸手揽住他，下巴枕着他肩膀。

&esp;&esp;郑北阳把电脑放到一边，旋身亲了亲他，“发生什么了？”

&esp;&esp;“……”江未不自觉抓了抓他的衣服，“你是对的。我全错了。”

&esp;&esp;“嗯？”

&esp;&esp;江未摇了摇头，又凑过去吻他，然后问他：“把你吵醒了，困不困？”

&esp;&esp;“没有，你打电话之前我就已经起来了。”

&esp;&esp;江未定定看着他，彼此交错的呼吸变热变烫，他问：“可以吗？”

&esp;&esp;郑北阳说：“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感觉你很难过。我想和你分担。”

&esp;&esp;江未眨了眨眼睛，不说话，又凑过去亲他。

&esp;&esp;郑北阳坐着没动。江未有点委屈也有些泄气，正要退离一些的时候，腰忽地被扣住，湿热的吻落了下来。

&esp;&esp;郑北阳和他亲热的时候，觉得今天的阿未比往常急切许多，像急于摆脱什么。

&esp;&esp;郑北阳想，既然他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只要他这里可以给他依靠，这样就够了。

&esp;&esp;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们拥抱在一起细细亲吻时，阿未似乎终于恢复平日里的淡然与平静。他们对望一眼，谁也没有动。

&esp;&esp;当砸门声响起的时候，他感觉怀里的人身体微微一僵。

&esp;&esp;而当那一声有些声嘶力竭的“哥哥”响起时，他看到阿未的平静再次被撕裂，他的眼睛里尽是崩溃之色。

&esp;&esp;时间没有给他们再多缓冲的时间，随着一声巨响，浑身湿透的少年破门而入。他大喘着气，而在看到眼前这一幕，他只觉一道惊雷震彻他的世界，他几乎是扑来扣住郑北阳的肩膀。郑北阳不防被他猛掼倒在地。

&esp;&esp;二人转眼厮打在一起，李无恙死死掐住郑北阳的脖子，他的双眼血红，似乎有着莫大的仇恨。在听见那声“李无恙你住手！”时，他大脑中一半在告诉：他哥哥让你住手，一半却在让他手里越收越紧，他的另一只手不知从何处摸索到一个冰凉的东西，那一刻好似他积攒了无尽岁月的恨意都有了出口得以释放，他的脑袋在那一刹那几乎停止运转，唯一的指令让他抓起了它，冲着眼前这人狠狠砸去——

&esp;&esp;“砰”的一声，剧痛传来，他被人推开狠狠撞在墙上，可身体上的疼痛也不及心脏的万分之一。他不知什么东西从上方散落，哗啦啦砸落在他脸上、身上，有如一场大雨。

&esp;&esp;他在这场大雨中，看见刚刚将他猛推开的哥哥踉跄着从地上爬起，赤裸着身体，去扶另一个人。

&esp;&esp;他头痛欲裂，有一只手捏住他的心脏，让他疼得不能呼吸，他仓皇地、哆哆嗦嗦地脱下自己的衣服，膝盖擦过坚硬的面砖，他把衣服轻轻放在江未身上，“不给他看，哥哥，穿衣服——”

&esp;&esp;“滚。”江未一把挥开他。李无恙出手得让人毫无防备，最初的那几拳几近是下死手，郑北阳的嘴角破裂渗出血丝，脖子上勒痕明显，江未见着，难受，后悔，心疼，眼前几乎模糊，“北阳，北阳，我们去医院。”

&esp;&esp;郑北阳捏了捏他的掌心，笑了笑，“别担心，我没事——乖，咱们先把衣服穿起来，不要叫外人看了笑话。”

&esp;&esp;“我不是，外人。”窸窸窣窣穿一声中，李无恙冷不丁出声。可无人理会他。

&esp;&esp;“你才是。都怪你。我和哥哥，好好的。”他声音冰冷，眼神更甚，伸手就要把郑北阳从江未身边推开，却被人挡住。

&esp;&esp;“李无恙，你还要再动手吗？

&esp;&esp;“请你出去。

&esp;&esp;“这不是你家。”江未都没听过自己这样冰冷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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