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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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2页）

&esp;&esp;江未感觉自己快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时候和李无恙对话真的变得格外艰难，他都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男朋友了？！”

&esp;&esp;李无恙歪了歪头，白皙的面容上浮起一点害羞的薄红，“3月14号，那天的雨，很冰，不过，哥哥的手，很暖。”

&esp;&esp;“……”一股未知的恐惧无知无觉在江未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所以，这么久，他都把自己当成了恋人么？他哪里还能想起来3月14号究竟是个什么日子，他只模模糊糊记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梦，那梦境似乎隐隐约约落进了此刻的现实。

&esp;&esp;他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意，用最坚决的声音道：“我没有和你在一起。郑北阳才是我的男朋友，你是我弟弟，只会是我弟弟。”

&esp;&esp;“……”

&esp;&esp;李无恙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他身体僵硬在原地，脑袋里开始几乎没有任何遗漏地回忆起他的这场恋爱。

&esp;&esp;从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开始。

&esp;&esp;他拭去他手上的脏污，他拂开他衣服上的碎叶，他握住他的手，而他温柔又心疼地注视着他。

&esp;&esp;后来他严肃地要求：“既然谈恋爱了，那就一定对人家好。”

&esp;&esp;而他郑重地承诺：“我会的。”

&esp;&esp;于是他教他骑车，清晨的风凉傍晚的风暖；他教他做饭，他的心意把餐桌铺满；他睡在他身边，他想像小时候那样往他怀里钻，可他长大了，于是他悄悄揽住他的肩。

&esp;&esp;但是呢，他住在别人家里，不回来。他和别人拥抱，亲吻，，却不愿和无恙。他说别人是他的男朋友，只把无恙当弟弟。

&esp;&esp;李无恙颤抖起来，他慢慢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哥哥没有，和我，在一起。”

&esp;&esp;“他又，走了。”

&esp;&esp;这一刻，他终于走出了这么久以来，一直存在的那个混乱世界。

&esp;&esp;这些快慰的光阴里，他一边明明白白编织着一个虚假世界，一边混混沌沌构筑起一个真实世界。

&esp;&esp;他没能在两边来去自如，他从那个虚假的世界走出来之后，他就把它忘了。只剩下甜蜜又幸福的真实。

&esp;&esp;而这份他自以为的真实，终究破碎。

&esp;&esp;他的身体回归现实，然而灵魂还留在梦乡。

&esp;&esp;他的衣衫不整，他追出门外，在空旷的大街上茫然四顾，像个被扔掉的没有灵魂的疯癫木偶。

&esp;&esp;天边有朝霞从黑暗中涌起。

&esp;&esp;对了，对了。

&esp;&esp;他还想，还想永永远远地和哥哥在一起，但是，天亮了。

&esp;&esp;

&esp;&esp;江未如同一个游魂飘荡在凌晨的街道。

&esp;&esp;这个夜晚在他人生中意味着什么呢？感到愤怒、感到震惊、感到失去，甚至还有一丝被背叛感。他永远希望李无恙快乐，可也无法接受他们的关系变质。他希望这些从未发生，也不会发生，但如今已经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esp;&esp;他不知走了多久的路，恍恍惚惚，清晨冷风远去，他看着那扇门发了会儿呆，然后慢慢蹲在门前。他一直看着手机上熟悉的名字，等屏幕暗掉时他再开启，反反复复。也不知第几次这样之后，手指忽地一颤，在屏幕熄灭之前摁下了。

&esp;&esp;“北阳”二字出现在了屏幕中央，铃声响起第一声时，他打了个寒颤，慌慌张张地又挂断了。

&esp;&esp;他不久之前还和郑北阳打电话，歉意地找借口解释今晚不回来。却在这个点儿，因为不堪、狼狈、委屈、难过时又跑来。可是他真想抱住他，让他抱抱自己亲亲自己。

&esp;&esp;他捏紧了手机，下一秒手机便震动起来，他看着来电显示，眼眶、鼻子通通酸涩起——

&esp;&esp;“阿未？”

&esp;&esp;“阿未？”

&esp;&esp;“怎么了？”

&esp;&esp;“怎么不说话？”

&esp;&esp;“你在哪里？”

&esp;&esp;对面的语气焦急起来，有嘈杂的穿衣声传来，江未张了张嘴，第一声他没能发出声音，他又小声重复了一遍，“我可以来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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