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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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根被黄单一提醒，脚上的疼痛就全部往脑壳里涌，他靠着一根竹架子，&ldo;歇会儿。&rdo;黄单给他脱掉鞋，看看脚有没有破。李根故意哼唧。黄单说，&ldo;很疼？&rdo;李根继续哼唧，&ldo;你亲哥一下，哥就不疼了。&rdo;黄单起身离开。李根喊，&ldo;回来，你不管你哥了啊？&rdo;黄单说，&ldo;不管了。&rdo;李根低骂，嘀咕了句&ldo;没良心的家伙&rdo;，就快速穿上鞋，抓起锄头蹦着跟上青年。阳光从菜地路过，射在并肩的俩人身上，温暖又明朗。李根的大脚趾被锄头砸出淤血，好在指甲仍然牢牢扒着皮肉，没有掉落的迹象，他回去后就倒一点红花油揉揉，&ldo;哥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锄头砸，你功不可没。&rdo;黄单闻着那味儿，头晕，&ldo;你坐着吧，我去烧饭。&rdo;李根拉他的手，摸了摸说，&ldo;你妈怎么还没醒？要不咱带她诊所瞧瞧？&rdo;黄单说，&ldo;没用的，我妈不听。&rdo;他没给男人继续这个话题的机会，一旦牵扯到陈金花，气氛就会有细微的变化。村里的地皮并不精贵，家家户户都有个院子，猪圈鸡窝牛棚等，几乎是必备的，厨房不小，能放一张木桌，厨柜，土砌的锅台，还堆放着一些柴火。李根坐在锅洞前的小凳子上烧火，脚一伸，踩死一只瘙目子，周围还有不少在跳来跳去，&ldo;冬天，你家这厨房瘙目子太多了，回头哥给你好好打扫一下。&rdo;黄单去洗几根玉米搁饭上面，盖上锅盖，&ldo;好哦。&rdo;米饭香味渐渐弥漫，烟从木头的锅盖缝隙里往外冒，锅台中间两个水窟窿子里的水开了。黄单把水装瓶子里，他不会炒菜，等着李根来做。李根洗洗手，卷起袖子，麻利的撕长豆角，掰成一截一截的，再洗干净，拿了两个辣椒切成丝，去锅洞添把火，出来倒菜籽油。黄单在一旁看着。李根把辣椒丝倒进锅里，&ldo;傻站着干什么，等着被油溅啊？&rdo;黄单说，&ldo;哥，你好像很会烧菜。&rdo;李根拿铲子翻翻，让辣椒丝的香辣都被热油炸出来，&ldo;烧菜谁不会啊，又不难。&rdo;黄单说，&ldo;我不会。&rdo;李根拿空着的那只手在青年脸上摸一把，&ldo;没事，哥准你娇气下去。&rdo;黄单，&ldo;……&rdo;他抓着男人的手看，&ldo;怎么就这么糙呢？&rdo;李根的喉头滚动，笑道，&ldo;因为哥是男人啊，细皮嫩肉的，那是小姑娘。&rdo;黄单数数他掌心的茧。李根一边炒豆角，一边说，&ldo;你再摸几下，哥就把你抱锅台上干你。&rdo;黄单立马不摸了。炒完豆角，李根就洗锅炒萝卜菜，&ldo;灶王爷，这是我烧锅的，怎么样，不错吧。&rdo;黄单瞅瞅锅台上贴的年画，陈金花天天擦，那上面沾了一点油渍就给擦干净，宝贝的很。李根拿脚蹭蹭青年，&ldo;到你了，给灶王爷介绍一下你哥。&rdo;黄单说，&ldo;灶王爷，这是我……&rdo;李根低头，在他耳边吹气，&ldo;老板。&rdo;黄单说，&ldo;这是我老板。&rdo;李根捏一下他的鼻子，乐了，&ldo;真乖。&rdo;黄单摇摇头，在这里的人心目中，灶王爷是个很厉害的神明，媳妇儿要生娃，家里谁生个病，地里的庄稼收成，孩子考试，工作，讨老婆，都在灶王爷面前拜一拜。仿佛只要拜了，就能得到庇护，顺风顺水。陈金花没胃口，都没去堂屋，就在自个屋里躺着，黄单盛饭端给她。瞧一眼碗里的饭菜，陈金花问，&ldo;都是李根烧的？&rdo;黄单点头，&ldo;嗯。&rdo;陈金花把碗筷接到手里，又放在柜子上，&ldo;冬天，那回李根为你出头，妈看在眼里，现在他家没什么人了，你跟他说说，愿不愿意到咱家来，相互照应着点。&rdo;黄单抬头看去，又垂下眼睛，&ldo;我晚点说。&rdo;他出去后若有所思。李根的怀疑，他能感觉得到，陈金花也能，不但没避开，还让对方过来，这是不是说，陈金花在默许对方调查，甚至给出了时间和机会？吃完饭，黄单和李根在院里剥玉米，剥着剥着，俩人就回屋剥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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