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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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第2页）

&esp;&esp;净语便会自然而然地把她的米扣到自己碗里，满脸洋溢着富足的光芒，一粒不剩地吃完。

&esp;&esp;苏小姐在旁偏头看着，美目闪亮，不知不觉地受其感染，会多加一勺，可比起吃饭，苏小姐慢慢发现，她更喜欢看净语吃饭，后来不知怎么就演变成，更喜欢看净语吃她分给他的饭。

&esp;&esp;雨窗听雨，霞亭作画，花底填词，香边对弈。

&esp;&esp;他陪她做了一切她以为风雅的事情。

&esp;&esp;那副画有他画像的扇面，就是她画给他的，他视若珍宝。

&esp;&esp;转眼已是中秋，他回了一趟庵里，回来时，家中只有他一个人，苏小姐到她父母那里去了。

&esp;&esp;他从阳光普照等到月色皎洁，苏小姐回来时，就见他已经歪在床边睡着了，怀中抱着一个用秸秆编成的亭台楼阁，十分精美繁琐，飞翘的屋檐上升起半轮明月，亭台下，一只小船中，相对坐着两个赏月的人，一个头皮光光，一个云鬓雾鬟……

&esp;&esp;如是往常，苏小姐一定会惊喜地叫起来，可是今晚，在她和父母团聚归来却看到他孤零零地睡在黑暗中后，在看到他即使睡着，也是以这般等待的姿态怀抱着给她的礼物后，她突然就无法生出那种纯然的欢喜，她默默地捧着那只楼阁赏玩半晌，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esp;&esp;听到动静，净语醒了过来，待看到面前的少女，不好意思道：“哎，不小心睡着了，小姐在夫人老爷那边玩得好吗？”看到她手中的秸秆楼阁，微笑道，“编给小姐的玩的，不值什么，小姐喜欢吗？”

&esp;&esp;苏小姐点了点头。

&esp;&esp;他便像得了莫大的赏赐似的，脸都红了，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色，说道：“现在月光正好，小姐要不要去后花园赏个月？”

&esp;&esp;少女一侧的脸颊上现出一个浅浅的笑窝，她眉眼弯弯地上前拉起他的手走向门外，夜色掩盖了他愈发通红的脸色。

&esp;&esp;两人相携来到后花园，月光明净，花木扶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esp;&esp;净语道：“小姐先等一等。”

&esp;&esp;而后走池塘边，点起一盏盏的小灯放入水中，原来是一盏盏橘灯，苏小姐想起每次吃橘子时，他都会把橘子壳细心地保留收起，原来是做这个用。

&esp;&esp;小灯在水中飘飘荡荡，如燃起一盏盏星光，把水面映得一片流光溢彩。

&esp;&esp;天上月光，水中灯光，就连生平最好风雅的苏小姐，此时竟夜无法想起一句诗能形容眼前的情境，只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一个生平从未经历过的美妙梦幻，美妙得让人不忍苏醒。

&esp;&esp;点过灯，他引她到不远处的凉亭，那里已经摆上一碟梨果和一壶果酒，净语笑道：“从庵里拿的，庵后面有一片梨树林，每到春天梨花如雪，到了秋天就结出满树梨果，虽然小姐看不到梨花，但吃个果子也是好的。”

&esp;&esp;顿了顿，又道，“净语身无长物，不能给小姐更好的东西，这些小玩意儿，博小姐一笑罢了。”

&esp;&esp;说着，从下面的竹篮中拿出几个杯子，斟上酒，微笑：“梨子酿的果酒，甜甜的，不醉人。”

&esp;&esp;他端了一杯给她，剩下的排成一排，然后拿起一根筷子敲了起来，杯中盛了不同分量的酒，发出高低不同的声音，连在一起，竟像一首欢快的乐曲。

&esp;&esp;苏小姐登时来了兴趣：“这个好玩，我也要玩！”

&esp;&esp;净语把筷子递给她，她敲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同样的东西，她敲起来就零零散散的不成个曲调。

&esp;&esp;苏小姐道：“你来教我。”

&esp;&esp;净语“嗯”了一声，站到她的身后，耐心指点，后来干脆握住她的小手，带着她轻轻地敲了起来。

&esp;&esp;月光下跳出的水滴，像一个个可爱的小蝌蚪，她欢喜地看着，回眸对她嫣然一笑。

&esp;&esp;他垂目看着她，浸了月光的眼睛，是一片让人沉醉的温柔。

&esp;&esp;苏小姐莫名地心跳加速，月影下，那人的眉、眼、唇，挺直的鼻梁，有一种梦幻般的美好。

&esp;&esp;刹那间，竟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站在自己身后的不是一个秀美的女子，而是一个俊美少年。

&esp;&esp;☆、画中君（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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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赏月归来后，已近半夜，两人上床安歇，苏小姐自然而然地滚到净语怀里，口吃含混：“讲讲你的事吧，你怎么会那么多东西？”

&esp;&esp;净语屏住呼息，低声道：“只是……随便学的……一点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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