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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语（第5页）

&esp;&esp;最后这屋里的人全都同归于尽。

&esp;&esp;夜风侵袭，从窗户缝隙和头顶游走而来，吹得烛火瑟瑟发抖，灭了好几盏。

&esp;&esp;苏棠已经将红枣汤喝完了。

&esp;&esp;堂中只剩下她和宗风翊。

&esp;&esp;男人侧头望着她，理直气壮，目光毫不闪躲。

&esp;&esp;凡是女人，被男人这样直勾勾地看，总要害羞的。

&esp;&esp;何况这个男人并不难看。

&esp;&esp;但苏棠定定望回去，同样理直气壮，毫不闪躲。

&esp;&esp;她看得到——宗风翊眼底的倦意。

&esp;&esp;是啊，夜深了，谁不倦。

&esp;&esp;“本座从前以为沈良轩真的是你父亲。”

&esp;&esp;他缓缓道。

&esp;&esp;“今夜终知绝不是。”

&esp;&esp;“你若有个父亲常在身边，他一定会告诉你，莫要这样盯着男人看。”

&esp;&esp;苏棠捂着胸口缓了股劲儿。

&esp;&esp;她有很多话可以骂出来，还可以谴责他。

&esp;&esp;她虽然理解这个人，但不能原谅。

&esp;&esp;如果顾清影的爹娘还在，日子一定很平和很好。

&esp;&esp;不用读那些费脑子的道德经，也不用练剑。

&esp;&esp;苏棠只思考了一呼一吸的时间，桃花眼一弯——

&esp;&esp;“我本以为楚瞻月纵然生病，也会经常陪你的。”

&esp;&esp;“今夜终知不是。”

&esp;&esp;宗风翊这样的人在生气时也很少表露出来。

&esp;&esp;生气时他会笑。

&esp;&esp;所以此刻他笑了，笑意很浅，似乎装作不生气也终于成了一件难事。

&esp;&esp;苏棠笑盈盈的:“你若有妻子常伴身侧，她就会告诉你，不许盯着别的女人看。”

&esp;&esp;宗风翊的笑声沉沉，并不悦耳。

&esp;&esp;他知道他今晚是真的倦了，一时居然反驳不回去。

&esp;&esp;苏棠用恭敬而温柔的语气说出似剑如锥的话:“刚刚她若在你身边，就会揪住你的耳朵，面若飞霞，语气娇嗔——”

&esp;&esp;苏棠微微掐着嗓子，矫揉造作:“死鬼，看什么呢，眼珠子不想要了？”

&esp;&esp;话音未落，宗风翊抚掌大笑。

&esp;&esp;他想象了一下楚瞻月说这种话的样子，觉得滑稽有趣。像街头巷尾和邻居闲话的老夫妻，妻子凶巴巴的，丈夫可怜兮兮。

&esp;&esp;苏棠像受了夸奖，颇为得意。

&esp;&esp;宗风翊却道:“吾妻卧榻高眠，可与我同床共枕，顾清影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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