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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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慎思摆摆手，道：&ldo;有心，你们先下去休息吧，连日奔波辛苦了。&rdo;几个人退了出去。萧慎思转头问清洛：&ldo;小兄弟有何话说？&rdo;李清洛便将前夜在河边巧遇那几个黑衣刺客及他们的对答一一说了出来。萧慎思站起身来，负手来回走了几步，道：&ldo;那日我听那人口气，竟是燕国皇子，你刚才所述又知他的武艺是燕国国主所授。据我方掌握的情报，燕国上任国主并无子息，仅有一女，后来便招了此任燕国国主为婿，传位予他。原来燕国国号为蓟，是当今燕王上任之后才改国号为燕的。但并无任何消息可以显示燕王精通武艺。瞧那天那燕国皇子的身手，放眼武林屈指可数，那燕王的武功岂不是深不可测？看来我们要对燕国的实力重新审视了。&rdo;又想起一事来，问道：&ldo;小兄弟，那日我见你剑术了得，竟在许多武林名手之上，但据我所知，铁胆忠卫李侍卫擅长的是刀而不是剑，不知小兄弟剑术是何人所授？&rdo;李清洛迟疑半晌，并不作答。萧慎思见状便道：&ldo;看来小兄弟是另有名家所授了，你不愿答，便不答就是，朋友相交贵在自然，我与小兄弟一见如故，甚是投缘，视你为知交好友，你有为难之处我绝不勉强。&rdo;李清洛问道：&ldo;不知我军何日发兵渡江，收复开州？&rdo;萧慎思答道：&ldo;厉州卫将军的水师今日便可移师此地，待水师到来，我们便要对燕军发动全面的进攻，开州乃战略重地，我绝不能容忍它落入燕军之手。&rdo;这时天已放亮，萧慎思唤道：&ldo;来人。&rdo;一名亲卫走了进来。萧慎思吩咐道：&ldo;通知各位将领，前来参加战前会议。&rdo;不多时，十多名将领便齐聚萧慎思的主帐，各人依军阶高低而立。李清洛见状，便欲悄悄退了出去。萧慎思唤道：&ldo;李兄弟，你可在此列席，你在这涞水河边长大，熟悉地形，可以给我们参考参考。&rdo;李清洛只得折回身来，立在众将领之后。萧慎思端坐主帅案前，道：&ldo;卫将军的水师今日便可到达，众位将领对这一场水仗如何打有何想法？&rdo;一名将领道：&ldo;据情报显示，燕军除分出三万人马佯攻朔州、两万人马守住厉州对岸以外，其余十几万兵马俱集中在开州及涞水北岸，似是要以最强的力量与我军决战于此。&rdo;另一名将领接道：&ldo;燕军骑射虽精，却不善水战，此次摆出大阵势要与我军打水仗，确是令人费解。&rdo;&ldo;这几日见燕军陈兵于对岸，却鲜见他们的战船操练，不知是何用意？&rdo;&ldo;将军，燕兵怕水，待卫将军大队水师到来，咱们攻过去就是，不用怕他们。&rdo;&ldo;就是，就是，妈的，这次上了他们的当，差点要回京师救援，这回可得好好出这口鸟气。&rdo;一个粗豪大将恨恨的道，全体将领均是想笑又不敢放声。清洛见他说得有趣，偷眼望去，只见他三十开外，身形魁梧，国字脸膛，满脸粗豪之意，只是不知是哪位副将或是先锋。萧慎思见众人群情激昂，沉声道：&ldo;各位的心情我很了解，但我萧慎思自用兵以来，讲究的是一个&ldo;稳&rdo;字，要知战场风云变幻，瞬息万变，布局稍有不慎便置万千将士于水火之中，我们作出前一个布署便当想到敌人的各个应变之策，并且针对此作出各项安排。此次燕兵是声东击西，攻我不备，他们攻克开州，南下之举便如同是一把尖刀欲直插我朝心脏之处，现在尖刃已折，退回对岸，但并无太大损伤，开州又为战略重地，我估计他们必不会轻易放弃开州，该当采取死守的态势，只是他们守的战场是选在河岸还是选在开州城却当费心想想。&rdo;那粗豪大将大大咧咧的道：&ldo;这不简单，攻过河去就知道了。&rdo;众人不由一阵轻笑。当先一位儒雅的将官回过头来，向他言道：&ldo;吴先锋你讲得轻巧，燕兵骑射冠绝天下，如果他们不以水兵迎敌，而是布下陷阱，在河岸与开州之间的密林设伏，静待我军船只靠岸，士兵们下船之时正是人马未曾齐整之态，如果让燕兵先以箭弩攻击，再杀将过来，只怕死伤严重。&rdo;那吴先锋搔了搔头，不再作声。那儒雅将官续道：&ldo;需得探明敌军主力究竟是布于河岸，还是布于开州才行。&rdo;萧慎思问道：&ldo;有心他们刚刚从对岸回来，未近敌营便让武功高强之人发觉，得另想个法子才是。&rdo;李清洛忍不住道：&ldo;将军，我倒有个法子，不知可否一试。&rdo;十三、处处风光涞水秋顿时帐内十几道目光齐齐投向了她。萧慎思道：&ldo;李兄弟，说来听听。&rdo;李清洛心头定了定，道：&ldo;燕军如果设伏，必定是在河岸过去的密林之内，而要探得密林内是否有伏军，可有两个方法。&rdo;萧慎思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众将也用心倾听。李清洛道：&ldo;我自幼在这涞水河边靖南山上居住，知道这河对岸的密林其实是开州八景之一。&rdo;萧慎思&ldo;哦&rdo;了一声，众将也面露奇怪之色，不知这开州八景与敌军是否设伏有何关系。清洛道：&ldo;开州八景其余的不用说，这密林一景名为&lso;白鹭烟波&rso;。&rdo;萧慎思眼神一亮，有几位头脑聪敏的将领也&ldo;啊&rdo;的反应了过来，那位吴先锋却是摸不着头脑，问道：&ldo;这白鹭和敌军有什么关系？&rdo;清洛微笑道：&ldo;眼下未到深秋，如在平常，白鹭成群飞舞，有时栖于沙洲，有时栖于密林的树顶。但是此刻燕兵如欲设伏兵于密林之中，我们只要派出人手到靖南山制高之点观察，如果发现白鹭不再栖息于密林之中，或者发现白鹭有成群受惊扰飞离树林之现象，便可得知燕兵已设大量人马于密林之中。&rdo;萧慎思露出赞赏之色，众将也纷纷点头。清洛见得到众人肯定，心中大定，续道：&ldo;这是其一，另有一法，我军与燕军隔河对峙多日，如果燕军设重兵于河岸兵营之中，必然要有粮草源源不断的运来，我们的探子不需冒险进入敌营，甚至也不需亲眼见到粮车，河边几里之地内的土地都较松软，探子只需观察运粮之车的车轮印便可推测出敌军数量多少，再加上靖南山有几处视野极度开阔，哨兵在此处守望，可远见敌军的运粮队伍是全数运往河边兵营还是密林之中。&rdo;一将领问道：&ldo;如果敌军一直囤兵于河边兵营，直至我军大军渡江时才将主力撤往密林，这又该如何判断？&rdo;清洛答道：&ldo;那我军可摆出强大之势，作出时刻准备强攻的姿态，几次过后，燕军必定惧我军气势，怕我军攻势发起后再行设伏有所不及，必会先将大部主力撤往密林。且还会故布疑阵，诱使我军以为他们撤往开州，但河岸与开州之间除密林外俱为平野之地，燕军退了多少人，是否全部退往开州，在靖南山顶一望便知。&rdo;又一将领问道：&ldo;如果他们是夜间撤退呢？&rdo;清洛道：&ldo;燕兵主力是骑兵，如果真全数撤往开州，战马是必撤的，但是如果设伏，战马就绝不能撤走，我军应马上派出探子，不需靠近敌军，即使夜间，也只需远远跟踪，可根据战马的数量来判断敌军到底是真的全数撤往开州，还是只是他们的疑兵之计。&rdo;萧慎思击几赞道：&ldo;李兄弟此番话，我军受益良多啊。&rdo;众将也纷纷露出赞赏之色。李清洛先前侃侃而谈，大部分倒是当初陆先生上课时所授之知识，当年陆先生传授兵学时，清洛便好奇的问道：如果燕兵与我朝军队在涞水河边决战，又当如何决策？陆先生一一给她分析，想不到今日派上用场。见众人齐声夸奖，不由赧然低下头去。萧慎思道：&ldo;就按李兄弟所说，派出探子日夜查探敌军，早饭过后常何两位将军便和我亲去靖南山顶一看，届时还请李兄弟带路。待探过敌军详情再制定对敌之策。&rdo;众将轰然应诺。朗朗秋日，煦煦秋风，萧慎思一行在李清洛的带领下向靖南山顶进发。山路狭窄，不能并排而行，李清洛行前，萧慎思居中，常何二位副将紧随其后，十数个血衣亲卫及几个哨兵殿后。李清洛轻功出众，行走在羊肠山道上如履平地，清瘦的身影在青山红叶中穿插，萧慎思竟瞧得有些愣怔。觉得这李兄弟天真可爱，率性自然。他自幼父母双亡，由恩师抚养成人，恩师延请多位名师教导于他，天文地理，文采武功，无一样不学的，唯独这男女这事却甚少提及，及得十八岁后进入军营，屡立战功，威名远播，加上朝中恩师提携，竟一路青云直上，几年来身处军营，身边的皆是昂藏男儿，故一开始就没瞧出李清洛是女扮男装，加上后来经杨大婶&ldo;确认&rdo;清洛确为李侍卫的公子，便更不会有丝毫怀疑。只是他潜意识里总觉得这李兄弟与血衣卫兄弟们有所不同，更不同于那些粗豪的将士。至于何处不同，他又说不上来，只是在和这李兄弟相处时实是从心底感到愉悦和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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