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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2页）
&esp;&esp;回到起居室，西泽正盘坐沙发艰难的涂抹药膏。
&esp;&esp;她轻声询问，“我来吧？”
&esp;&esp;西泽动作顿下，回过头来一些，没应声，也没拒绝。
&esp;&esp;淮真走过去，从他手中接过药膏，在灯光里核对瓶身说明，只辨认出“消肿”“止痛”字样。
&esp;&esp;她曲腿，在他身后沙发空位跪坐下来，将药膏放在身侧，问，“怕凉么？”
&esp;&esp;紧接着用冰凉瓶身在他胳膊后侧轻轻挨了一下，“像这样。”又解释道，“无皮外伤的跌打伤，最好先冰敷。”
&esp;&esp;他转过头，再没动静。大概累极，也不太想多说话，由着她去了。
&esp;&esp;两处大面积淤青，一处靠近左侧肩膀，一处位于右侧腰际。
&esp;&esp;啤酒瓶一左一右贴上去，“太冷了就告诉我。”
&esp;&esp;他盘坐沙发上，脊背微微弓起，肌肉与淤青异常鲜明。
&esp;&esp;沉默半晌，笑着问，“从哪里学的？”
&esp;&esp;“自己学的。”她说。
&esp;&esp;她很小年纪就只身生活在异国，搬家、扛重物，种种累活都得自己完成。常有磕磕绊绊。久而久之，小伤小痛的应急处理也都略懂一些。
&esp;&esp;“英文跟德文也是？”
&esp;&esp;她低头想了下，说，“学校学的。”
&esp;&esp;“你念过书。”
&esp;&esp;“嗯。”
&esp;&esp;“那为什么还会被卖到这里？”
&esp;&esp;淮真不知该怎么接话。
&esp;&esp;他接着问，“父母，亲人呢？”
&esp;&esp;“不在了。”
&esp;&esp;“都不在了？”
&esp;&esp;“都不在了。”她没撒谎。在那个世界，离开的是她。在这个世界，一无所有的也是她。
&esp;&esp;他嗯了一声，缓缓说，“你可以在天使岛就说出这一切。”
&esp;&esp;“我知道海关有他们的人。”顿了顿，想起三等舱中姜素的话，又说，“联邦警察当中也有。但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
&esp;&esp;话音一落，淮真觉察到他身体微微起伏了一下，像尘埃落定的松懈，又像举重若轻的叹息。
&esp;&esp;“你也不想被遣送回去，是吗？你想留在旧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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