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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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第2页）

&esp;&esp;说到这个话题，两人一起沉默了几秒，蒋序手机又响了，是乔合一问对方有没有出发了。

&esp;&esp;“你——”蒋序顿了一下，问：“我今晚约了乔合一他们过生日，你要去吗？”

&esp;&esp;片刻后，池钺回答：“不去了。”

&esp;&esp;蒋序点点头，想同学太多，池钺出现在那里估计会觉得不自在，不太合适。

&esp;&esp;“那你……”

&esp;&esp;他想让池钺在自己家等我，话开口就吞下。

&esp;&esp;“那你找个咖啡馆，饭店，或者书店等我，我安顿好他们马上来找你。”

&esp;&esp;池钺凝视着蒋序，回答：“我有事，马上要回绍江。”

&esp;&esp;听到这句话，蒋序也安静了片刻，又重新开口，语气尽量轻松。

&esp;&esp;“那你先回去吧，等你什么时候事情处理好了再回宁城，告诉我一声就行，我……在这等你。”

&esp;&esp;他一点一点让步，池钺已经觉得自己残忍，沉默的时间变长，最后还是开口，声音喑哑。

&esp;&esp;“……我应该不回宁城了。”

&esp;&esp;蒋序感觉到自己的心慢慢往下沉，像是落入深不见底的崖，将他整个人往下坠，但他的语气还是上扬的。

&esp;&esp;“也是，这里你肯定不想回来了。没事，暑假这么长，等过段时间我来绍江找你。”

&esp;&esp;为了不被反驳，蒋序语气有些急促，还很快提供了第二个方案。

&esp;&esp;“或者，咱们志愿还可以报同一个地方，是不是同一所大学都行，到时候我们在那儿见。”

&esp;&esp;池钺已经听不下去了，蒋序每一个让步都像是尖锐的刀，在他的五脏六腑里翻搅。他花了很久才压下这种情绪，尽量平静地开口，声音还是很沙哑。

&esp;&esp;“不用这样，蒋序。”

&esp;&esp;他轻声说：“你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日，暑假，上你喜欢的学校，不要总是想到我。”

&esp;&esp;风和树叶摩擦的声响一起停止，巷子里没有别人，很安静。六月里阳光灿烂，香樟树带着清新的香气，整个世界笼罩在热烈之中。

&esp;&esp;干净光明得像池钺心中蒋序本来的人生一样。

&esp;&esp;良久之后，蒋序“哦”了一声，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仰头盯着池钺，问：“你是回来和我分手的吗？”

&esp;&esp;池钺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凝固不跳了，他喉结滚动，被那双眼睛看得说不出一句话。

&esp;&esp;相较于他，蒋序反而好像更加冷静一点，如果忽略掉他一点点变红的眼睛，他的声音听起来只是略微轻了那么一点。

&esp;&esp;蒋序说：“池钺，你说话。”

&esp;&esp;池钺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被反反复复碾碎了，骨骼和血肉，连带着灵魂一起七零八落，轰然倒塌。只有一点理智遥遥欲坠，拷问他：从自己到宁城以来到底给蒋序带来过什么？

&esp;&esp;你还要把对方一起埋葬进这种最残酷、最无望、烂泥一样的人生里吗？

&esp;&esp;池钺终于张口，哑着声音说：“对不起。”

&esp;&esp;听到这个回答，蒋序点点头。

&esp;&esp;他没有哭，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低头把那个池钺带给他的蛋糕一点点吃干净了，又把垃圾收拾好，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esp;&esp;随后蒋序伸手把脖子上的项链解了下来，走回池钺身边，伸出手。

&esp;&esp;“还你。”

&esp;&esp;池钺低头看着那条吉他拨片项链，心脏像是被人捅了千万次，只留下血淋淋的创口。他宁愿蒋序给自己几巴掌，骂自己一顿。

&esp;&esp;“已经送给你了。”池钺声音沙哑，带着一点狼狈的祈求。“你留着吧。”

&esp;&esp;“我不要。”蒋序握着项链的手发着抖，重复了一遍。“还给你。”

&esp;&esp;拨片从手里滑落，在空中摇摇晃晃，带着的那一点体温余温流失，它现在只是一块冰冷的铁片。正面是海与月亮，背面是池钺亲手刻下的数字。

&esp;&esp;最终，池钺伸出左手，抓住了那枚拨片。

&esp;&esp;黑色的细绳在蒋序指尖缠绕着，最终还是一点点滑落。蒋序垂眼看着池钺把项链慢慢抽过去，等末端的尾绳被手里消失，蒋序突然一把攥住了池钺握着项链的左手手腕。

&esp;&esp;他低下头，不管不顾地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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