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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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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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钟令儿感觉到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掌心有些冰凉，谭谌以的那双手给她的触感一向是温暖而干燥，今天却冒着丝丝凉意。他握得用力，甚至已经有些汗湿。

&esp;&esp;今天的气候确实闷热，钟令儿望着远处压过来的一丛丛乌云，猜想大概将有一场暴雨。

&esp;&esp;果不其然，豆粒那么大的雨滴仿佛顷刻间断了线，交错着砸下来。

&esp;&esp;谭谌以说：“先上车，你如果不喜欢我来，那我明天可以不来。”

&esp;&esp;钟令儿垂敛的眉梢好似拢着薄薄青雾，郁郁的样子，她抬手看了眼时间，想了一想，点头跟着上车了。

&esp;&esp;两人刚一上车，雨势瞬间就倾盆而来。

&esp;&esp;谭谌以打着方向盘，掉了个头，驶离居民区，直上宽敞平坦的主干道，他微微侧头望一眼副驾座，发现钟令儿正望着车窗愣神。

&esp;&esp;车内静默而压抑，因为雨量太大，谭谌以不得不减速慢行，他抬肘抵着车窗边沿，压着额角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esp;&esp;就这么一路沉默行进，直到车被堵在了距离警所两三百米的一个路口。

&esp;&esp;钟令儿再一次看时间，又伸手去开前面的储物箱，她之前放过一把雨伞在里面，找到了雨伞，她解开安全带说：“这里让我下车吧，我走过去。”

&esp;&esp;谭谌以坐着没动，也不声不响，直到她扭头看过去，他才说：“既然你不愿意看见我，那我明天就不去接你了。”

&esp;&esp;昨晚他想了一夜，这阵子他过得太好，以至于忘乎所以了。

&esp;&esp;“我以前做事，从来不需要跟任何人商量。”

&esp;&esp;因为他的身边没有存在过这样特殊的人，一个可以和他承担余生所有的人。

&esp;&esp;“你说过会支持我的一切决定。”

&esp;&esp;当时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把事情告诉她之后，她会理解，因为她也出过任务，知道公派出差的重要性。

&esp;&esp;“所以做决定之前，我不觉得你事先得知和事后得知有什么分别。”

&esp;&esp;他语气轻缓，甚至带着点笑，“我想，这大概就是先后之分，亲疏之别。”

&esp;&esp;这是其一。

&esp;&esp;钟令儿清莹的双眼微微地雾湿，“当初我爸，一声不响没有告诉我一声，就把赵姨带回家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面是滋味么？我那时候虽然年纪小，但三四岁的小孩不是木头，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esp;&esp;谭谌以一颗心又渐渐沉下去。

&esp;&esp;又听她说道：“我一点心理准备和思考的空间都没有，就必须马上接受一个让我难以面对的事实……在你们眼里，我的感受有那么微弱到不可计么？”

&esp;&esp;谭谌以心头蓦地兜上一股窒息般的酸痛感，他解了安全带，倾过身去把人揽入怀，“对不起，我又让你伤心了。”他嗓子里挤出低微的乞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要怎样你才能好一点？”

&esp;&esp;她把眼眶压在他肩膀半晌，然后摇头说：“我快迟到了，让我下车。”

&esp;&esp;谭谌以仍抱了她片刻，松开之前亲了一下她的眉心，接着才摁了中控开锁。

&esp;&esp;钟令儿推门，撑伞，下车，冒着雨快步往前走。

&esp;&esp;这场暴雨断断续续连着下了三天。

&esp;&esp;谭谌以果然说到做到，[]

&esp;&esp;当晚的持续特大暴雨，导致江河水量急速增加，水位也随之迅速上涨，水流量呈几十倍增长，街道排水系统也渐渐瘫痪，强降雨加上江河流水量倾盆而下，从而引发了一场洪水。

&esp;&esp;街道被迅速淹没，列车强制停运。

&esp;&esp;当时供电系统也遭到了洪水破坏，暴雨侵袭的夏夜，整座城市将近一半面积陷入了黑暗。

&esp;&esp;市局紧急组织警力安排出警，对被困群众进行人道救援。

&esp;&esp;钟令儿所在的消防救援队赶赴现场时，水位已经没过腰际，他们划着舟艇前进，寻找被困人员，沿途找到不少人，舟艇一辆一辆将人往岸上送。

&esp;&esp;上半夜雨势稍缓，救援工作更是马不停蹄。

&esp;&esp;等到后半夜，雨势又大起来，而且是暴雨伴随着强风，救援队不敢轻易离开，怕错过任何一个被困人影，仍是继续寻找了许久，除了搜救艇，没再看见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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