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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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第3页）

&esp;&esp;老儿晃晃悠悠出了屋，屋里头便彻底归于了平静，只余顺着桌案边缘滴落的药水，一滴滴滑落在地，如同砸在她的心里，一下一下生疼。

&esp;&esp;她看向桌案上的碗，里头还有些许药汤，看着稀疏平常，却能要了人的命，也断了她的念头……

&esp;&esp;她再是不舍，也不可能拿他的命做赌注……

&esp;&esp;她视线瞬间模糊一片，眼里满是灰暗绝望，她只能放手，放他一条生路，他还有自己的人生，以后也会遇到真正适合的人，而她这样的人注定活在黑暗里，一辈子见不得光……

&esp;&esp;命数不由她，天道不顾她，永远都将她排除在外，何其不公！

&esp;&esp;她心口一窒，悲愤怨怒难当，猛地拿过碗砸向墙面，碗碰在墙上“啪”地一声脆响，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esp;&esp;

&esp;&esp;白骨看着一地的碎片半晌才缓缓起身往屋里去，一路走得极为煎熬，每走一步都像踩刀尖上，进一步就想退一步。

&esp;&esp;好不容易走到屋里，便见秦质在里头穿外衣，只是手上使不来劲，还未穿上衣衫便从手上滑落在地。

&esp;&esp;他顺势俯身去捡，却因为背上的伤而无法弯腰，一时只能看着掉落在地的衣衫神情不耐，诚然他这样性子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自己这般无用，连穿衣这般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esp;&esp;他默看片刻，不顾身上的伤，俯身再一次去拿，这一次指尖已然快要碰到衣衫了。

&esp;&esp;白骨却快步上前，神情冷淡从他指尖拿起了衣衫。

&esp;&esp;秦质见她来了当即眉眼展笑，可抬眼见她这般神情不由微微一怔，他心思何其敏锐，如何看不出她的不耐烦，一时面色苍白了几分。

&esp;&esp;屋里的气氛莫名有些凝固，渐渐压抑得人透不上气，梧桐门血染小镇早已闹得人心惶惶，近日又来了这般多的江湖中人，看着就觉来者不善。

&esp;&esp;可怕的气氛一时笼罩在小镇之上，早几日前就不复以往热闹，青天白日里长街上都没有一个人走动，住在这镇上的人纷纷避走躲祸，短短几日这处便成了一座空镇。

&esp;&esp;现下屋里这般安静，街上也没有喧闹声，衬得这寂静更让人心中压抑难受。

&esp;&esp;白骨这般不耐烦的表情实在让人难堪，寻常男子哪里吃得消自家娘子这样轻视，早早就要大发雷霆将闹起来。

&esp;&esp;可秦质的眉眼还是轻轻弯起，照旧染上温润笑意，浅声轻唤道：“娘子……”

&esp;&esp;白骨闻言心都颤疼了下，强忍着心口酸涩，面无表情淡道：“我是不是你的娘子，你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吗？”

&esp;&esp;秦质闻言神情怔忪，看着她似乎没听懂，片刻后笑容渐渐消失，眼中的光也慢慢黯淡下来，说不出来半句话来。

&esp;&esp;白骨垂下眼睫避开了他视线，拿着手中的衣衫满脸不耐，像个坏脾气的孩子一般口无遮拦，“我不想再在这处呆下去了，每日都只能陪着你那处都不能去，无趣得紧。”

&esp;&esp;秦质眸光微微一闪，想要起身仔细看她神情却使不上劲，只能伸手拉住她的手，轻声哄道：“娘子再忍一忍，等我好了就陪你到处去玩好不好？”

&esp;&esp;白骨从他手中轻而易举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挑中了最狠的一点，淡漠道：“哥哥连一件衣衫都捡不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好，我可没那个耐心等……”

&esp;&esp;秦质看她许久，似乎在看她话中真假。

&esp;&esp;白骨依旧淡漠着一张脸，平平静静任他看着，半点不回避他的视线。

&esp;&esp;秦质看了许久伸手将她拉至身前，神情认真道：“你别担心外头的人，我会想办法……”

&esp;&esp;他的手依旧温热，包着她的手别有一番安全感，可现下却虚弱无力，若不是她也不至于这般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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