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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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罗霄请客，喊上了媳妇儿罗嫂‐‐据说罗嫂真名很土，不肯暴露，所以只让他们叫罗嫂‐‐请他们去科技大学的文化街上撸串儿。&ldo;羊ròu串、茄子、青椒、韭菜……&rdo;蒋西池报了一串，最后嘱咐一句，&ldo;不要辣。&rdo;罗霄不由地鄙视方萤：&ldo;下次撸串不带你了，又不能喝酒又不能吃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rdo;方萤一扬下巴，&ldo;阿池什么都不吃，他都不说什么呢？我觉得你就是诚心不想请客，不然吃什么不好，非要撸串。&rdo;罗霄刚要争辩，罗嫂附和道：&ldo;可不是么，他这人可小气了，结婚的时候，金戒指都是拿他妈的项链打的……&rdo;罗霄忙去捂她嘴，&ldo;媳妇儿媳妇儿，给我留点儿面子。&rdo;烟火缭绕的夜市上，罗霄举着杯子，祝贺蒋西池和方萤两人中考大捷。&ldo;你们都去墨外吧？&rdo;罗霄扫一眼跟前一个啃着烤玉米，一个皱眉抿着啤酒的小屁孩儿，&ldo;离这儿远了，估计以后也不能常来了。&rdo;罗嫂放下筷子，从一旁的提包里掏出两封红包，递到两人跟前，&ldo;祝你们去高中了继续乘风破浪，旗开得胜。&rdo;方萤忙说：&ldo;罗嫂，这我们不能要……&rdo;&ldo;拿着吧，&rdo;罗嫂一并塞进方萤手里，&ldo;别客气，反正是你罗哥出血。以后有空了经常回来玩儿。&rdo;方萤笑一笑，接过红包，看了看罗霄和罗嫂，真诚地道：&ldo;谢谢。&rdo;吃完，蒋西池骑着车，载着方萤回荞花巷。方萤自然而然地环着他的腰，在溽热的夜风里，一路沉默地到了桥头。蒋西池停下车，脚点着地回头看向方萤：&ldo;挑个瓜，去我家坐坐，外婆也关心你中考成绩。&rdo;买了瓜，蒋西池推着车，两人一道往巷子里走。荞花巷临河，比别处凉慡一些，巷子里尤其。走几步，背上的汗就去了大半。蒋西池声音与车轮滚动声叠在一起：&ldo;你不高兴。&rdo;方萤下意识否认：&ldo;没啊……&rdo;蒋西池沉默下来，她便知道跟他根本没法说谎，低着头，习惯性地踢了踢路上的一块石子。那石子蹦两下，找不见了。方萤声音沉闷：&ldo;我去墨外了，我妈怎么办……&rdo;这两年，方志强时不时会抽风，但有方萤，以及河对岸蒋西池和他外公外婆时刻防范，丁雨莲没再遭受毒打。方萤一旦走了，蒋西池也不在对面时刻戒备了，丁雨莲……蒋西池一时没有说话。一路沉寂地到了家。吴应蓉、阮学文和丁雨莲都在，看见两人进屋，期盼的目光齐刷刷地投过去。方萤报了成绩，把西瓜递给吴应蓉，听着三人的夸奖，只是很淡地笑了笑。西瓜切好了，大家一人拿了一牙。吴应蓉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看向方萤，&ldo;阿萤，跟你说件事。&rdo;方萤急忙抽纸巾擦了擦手和嘴。吴应蓉和丁雨莲对视一眼，&ldo;我和你妈妈商量过了，西池去墨外读书，在宿舍肯定是住不习惯的，我跟你阮爷爷年纪大了，也不想折腾来折腾去，就说不如这样，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租个房，你妈妈帮忙照顾西池日常生活，工资当抵房租，你也过去住着……&rdo;方萤一愣，向丁雨莲看去。丁雨莲笑一笑，&ldo;真是感谢你们二老想得这么周到。&rdo;方萤眼眶一热，垂下目光，笑了一声：&ldo;你们计划的时候，就能料到我一定能考得上？&rdo;吴应蓉哈哈笑说：&ldo;你这两年学得这么辛苦，考不上还有没有天理了？&rdo;吃过西瓜，方萤去厨房洗手。头顶光线一暗，蒋西池往她身旁一站，手往水龙头下凑，非要跟她挤。方萤嫌弃：&ldo;……你等一会儿不行啊？&rdo;蒋西池：&ldo;不行。&rdo;方萤&ldo;哼&rdo;一声，弹了弹两只湿爪子，把水弹到他脸上。蒋西池想也没想，一把将她手指抓住。愣了一下，又急忙松开，有些不自在地退后半步，碰了碰鼻子，&ldo;……后天要报学校了。&rdo;&ldo;嗯。&rdo;&ldo;一起去墨外。&rdo;分明是句废话，方萤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ldo;……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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