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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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方萤！你给我站起来！&rdo;方萤不耐烦地站起身，斜过眼，与张军遥遥相对，&ldo;干嘛啊？&rdo;&ldo;你懂不懂什么叫纪律？&rdo;&ldo;你懂不懂什么叫人性化？&rdo;方萤轻嗤一声，&ldo;我远视，坐前面看不清。&rdo;张军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鼓着眼睛瞪了半晌，挥一挥手，招呼后面学生继续往里坐。方萤得胜，倒也未见有太大的表情，一屁股坐下去，把刚发的《中学生守则》摊开，往前一竖，盖住了脑袋。两列队伍很快只剩下短短两截，蒋西池提着书包跟着前面的同学走进教室。他的座位是倒数第二排。恰好在方萤前面。蒋西池拉开椅子，坐下，目光扫过方萤的头顶。教室闹成这样，亏她能睡得着。没多时，五个学生把一捆一捆的教材搬回了教室。临时班长范之扬自告奋勇，把每科的书分成四摞，每摞十六本，搁在第一排的桌子上，让大家往后传。蒋西池接过前面传过来的最后两本，往自己桌上扣了一本，往后递。没人接。方萤还在睡觉。窗户大开，漏进点儿风，吹得她发丝微微拂动。发丝很细，又似乎很软，发梢上染了一点晨光。蒋西池收回目光，将最后一本书往她手臂旁边的空处一拍。方萤一下醒了，懵然地摆头看了看四周，才意识到这是在教室。她把桌上的语文书收起来，拿手背擦了擦睡得发红发热的脸，身体把椅子往后一磴，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没一会儿，第二本书又过来了。前面的男生没回头，手臂越过肩膀往后一递。&ldo;靠后点，我拿不到。&rdo;那手纹丝不动。方萤&ldo;嘁&rdo;一声，不得不坐直身体，把椅子往前一挪，从男生手里接过书本。张军进行下一项事宜‐‐班主任寄言。&ldo;从小学升到初中，意味着你们要进入一段全新的旅程……&rdo;废话连篇。方萤撇撇嘴，从书包里摸出一支圆珠笔，把发下来的十来本教材一一摊开，龙飞凤舞地在扉页上划下名字，每个字拳头一样硕大。张军总算废话完了，&ldo;好，现在从第一组第一排开始，大家依次进行自我介绍‐‐安静点，不要讲小话！&rdo;方萤打了个呵欠，翻开语文课本，才发现初中的语文课本已经不是全彩的了。随便翻到一页，百无聊赖地扫了一眼：&ldo;……我从未见过得开这样盛的藤萝，只见一片辉煌的淡紫色，像一条瀑布……&rdo;左手托着腮，右手一页一页往后翻。前面&ldo;吱&rdo;的一响，方萤抬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不觉，马上就轮到自己了。前排的男生身影挺直，两手很随意地cha在裤袋里。&ldo;我叫蒋西池，蒋介石的蒋，西方的西，水池的池。&rdo;顿一下，没再说什么星座、爱好之类的，直接坐下了。轮到方萤。&ldo;方萤。方向的方，腐糙为萤的萤。&rdo;她声音不大，说完干脆落座。张军走上讲台，继续进行下一项，方萤把书拿起来，准备接着翻一翻时，坐在前面的蒋西池突然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方萤一愣。这个人，就是昨天晚上的……方萤把衣袖往下一扯，盖住了手背，挑眉问：&ldo;干嘛？&rdo;蒋西池淡淡一瞥，就又转回去了。方萤撇撇嘴：&ldo;莫名其妙。&rdo;中午十一点，冗长的开学报到总算结束，张军嘱咐大家明天准时上课不要迟到，离开了教室。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三个学生朝方萤涌过来，把她围住。三人两女一男，分别叫万紫琳，孔贞贞和魏明。万紫琳轻轻撞一撞方萤手肘，&ldo;阿萤，厉害啊，第一天就敢顶撞班主任！&rdo;魏明附和：&ldo;这什么老师啊，整个一事儿逼！&rdo;他身材敦厚魁梧，像个北方糙原的汉子，一激动起来，声音却又尖又细。方萤没搭腔，把发下来的新书往抽屉里一塞。万紫琳：&ldo;阿萤，下午出去玩呗？我剪头发了发现没？&rdo;方萤抬头看了一眼。大半个暑假没见，确实觉得万紫琳有哪里似乎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里，她又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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