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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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1页）

&esp;&esp;仿佛有一块巨石哽住了喉，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握住了晴茹的手，直到看着她缓缓合上双眼，再无声息。

&esp;&esp;“姑娘姑娘！”莲娘惊慌失措地上前探她的鼻息，却是冰凉一片。

&esp;&esp;云渺渺呆呆地望着她趴在床边痛哭，张了张嘴，却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esp;&esp;莲娘忍着悲痛，去墙角挖出了一只锦盒和一包东西，放在了她面前。

&esp;&esp;“姑娘从你出生起，便开始存钱，只想着有朝一日，能为我们三人赎身，离开这是非之地。”她也不知云渺渺在不在听，便就这么缓缓地说了出来，“这些年，她记挂你，担忧你被人害了，却只能远远地看你几眼阿九啊，她到死都没等到你那声娘亲啊！”

&esp;&esp;云渺渺僵了僵，似是回过了神，没有动那只锦盒，倒是先打开了那只包袱。

&esp;&esp;揭开的那一瞬，她便怔住了。

&esp;&esp;包袱中是一摞衣裳，从孩提的小袄，到少女的薄衫，一针一线，细密如丝。

&esp;&esp;她几乎能想象出，这个女子是如何含着最温柔的笑意，坐在灯下缝出这些衣衫，期盼着自己的孩子平安，期盼她能唤她一声“娘”。

&esp;&esp;她捧着这些衣裳，不过一晃神，眼泪便簌簌地滚了下来。

&esp;&esp;来不及。

&esp;&esp;无论是她还是晴茹，什么都来不及了

&esp;&esp;不夜天的龟奴冲进来，要将病死的晴茹丢出去掩埋的时候，莲娘奋力阻拦，耳边的嘈杂在云渺渺听来着实刺耳。

&esp;&esp;她默默地收好了晴茹藏了十四年的锦盒，忽然冲到了榻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把推开了两个壮实的龟奴！

&esp;&esp;“小杂种！你做什么！”打了个踉跄的龟奴怒不可遏地瞪着她，似是不敢相信这个从来都畏畏缩缩的小子竟敢同他们动手。

&esp;&esp;云渺渺紧紧攥着袖子，看了眼晴茹的尸体，默了默，道：“我来埋吧。”

&esp;&esp;有人帮忙埋尸，龟奴们自然是乐意的，便由着这个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小子和莲娘一起，将晴茹的尸体搬上板车，从后巷拉走。

&esp;&esp;穿过半座北若城，她们在城郊湖边，葬下了晴茹。

&esp;&esp;出来时不夜天的人只让她们把尸体丢到乱葬岗去，并未给铲子。

&esp;&esp;坟，是云渺渺一抔土一抔土挖出来的，半日功夫，她的手都是石子磕出的血。

&esp;&esp;莲娘心疼她，想上前帮忙，却被她拦住了。

&esp;&esp;“这是我娘。”她定定地望着晴茹的尸身，虽未落泪，那眼神却叫人心头一揪一揪地疼。

&esp;&esp;莲娘看着她终于挖出了一人深的坟，将晴茹轻轻放了进去，而后，再将土一点一点浇在那一裹草席上。

&esp;&esp;她没有办法给晴茹立碑，只能捡几块石头，堆在了坟上，而后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esp;&esp;莲娘站在她身后，望着这座坟，不由得想起十四年前，那个娇艳明媚的姑娘，在精疲力竭地生下自己的女儿后，紧紧地将孩子抱在怀里，眉梢眼角都是骄傲的笑意。

&esp;&esp;“莲娘，你说我何时才能听她唤我娘亲啊？”

&esp;&esp;而她亦回以由衷的笑容。

&esp;&esp;“快了，快了”

&esp;&esp;回到城中时，云渺渺望见城门下有一群修士。

&esp;&esp;银冠白衣，风骨自成。

&esp;&esp;十年前，她也曾在白辛城见过这等情景。

&esp;&esp;似是转眼间，天虞山又开始招新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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