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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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2页）

&esp;&esp;陶英红想想阿宝也淘气，这女先生不一定制得住她，加上一句：“她要是不听话，先生只管告诉我，我来治她。”

&esp;&esp;阿宝今天很有个学生的样子。

&esp;&esp;她从没正经上过学，听说要上学，在自己院里折腾了好几天：“上学要带些什么？以前我表兄去学堂的时候家里备了好些东西。”

&esp;&esp;还总会给韩征两个钱，他在学里饿了，就能买个素饼子吃。

&esp;&esp;那会儿阿宝觉得这素饼子就是人间美味，是吃不着的好东西。其实跟街上卖的也没什么不同，不过是因为“上学才有”显得难得。

&esp;&esp;韩征有时也会攒一攒，两文一个素饼，五文就能吃个肉的。

&esp;&esp;他攒上三天，买个肉饼子回来，跟阿宝分着吃。

&esp;&esp;阿宝的那一半，还会再分给戥子。

&esp;&esp;听见阿宝说起小时候的事，戥子立时咽起口水来，两人对视一眼，今儿晚上就要吃肉饼子！

&esp;&esp;燕草想了想道：“姑娘又不是出门上学，左不过带些文房书册，书册么，等先生开了书单子再置办也不迟。”

&esp;&esp;螺儿欲言又止，她原来侍候的旧主，每回去学中，那叫一个争奇斗艳。

&esp;&esp;因是几房人家一起上学，衣裳是每日都要换的，各自带的文房四宝也都要好的，就连带进学里的点心，也得连日不重样，要不就显得寒酸了。

&esp;&esp;阿宝明白，譬如从军，总得备上干粮武器。

&esp;&esp;“那你们置办去罢。”

&esp;&esp;姑娘要上学去，几个丫头各自忙碌。

&esp;&esp;燕草寻出个书匣，螺儿给阿宝缝了书袋和墨盒袋，结香想了想：“要不，我给姑娘做两幅袖套？”

&esp;&esp;写字的时候就不怕染上墨迹了。

&esp;&esp;三人忙得团团转，戥子问：“那我干点什么去？”

&esp;&esp;“你去厨房，告诉灶上娘子，我要吃肉饼子，要猪肉大葱馅的。”

&esp;&esp;戥子嘴都咧开了，这不想到一块了嘛！扭头就往厨房去。

&esp;&esp;夜里厨房就送上肉饼子配清粥，几个丫头也有一份。

&esp;&esp;戥子吃得满嘴油，燕草结香都只喝了粥，吃了小半块饼。

&esp;&esp;结香笑她：“又没人跟你抢，你慢些吃嘛。”

&esp;&esp;戥子也知道自己吃相不好，可她改不过来。逃过荒的，最怕肚里没食，非得吃到十二成饱，一口都塞不下了，那才安心。

&esp;&esp;阿宝也知道戥子的毛病，她刚到林家的时候，起夜都要跑去厨房垫巴两口冷粥，后来终有一天吃足了，就不再偷粥喝了。

&esp;&esp;“你们都少管她，她什么时候吃够了，什么时候就会停的。”原来家里可没钱放开肚子吃肉，四年多里只有过节能见点油星子，连她都馋肉，何况戥子。

&esp;&esp;还一个在尽力吃的是螺儿，结香问：“你原来也吃不饱？”

&esp;&esp;话一出口，又有些讪讪。

&esp;&esp;被燕草盯了一眼，这话说的，仿佛是结香在嘲笑主家原先连饭也吃不饱。

&esp;&esp;“是我笨，老挨罚。”罚饿饭，螺儿是她们几个里最瘦小的。

&esp;&esp;“你才不笨。”阿宝说。

&esp;&esp;螺儿才刚给她打了条络子，就用几股丝绳就打出一只绿蝉，眼睛翅膀都活灵活现的，她要笨，怎么才算聪明？

&esp;&esp;阿宝把剩下的饼子点心全给了螺儿和戥子：“反正你俩一个屋，以后你们要吃什么自己去厨房说，就说是我要的。”

&esp;&esp;若是家里还有别的姑娘，或是几房一起住，往大厨房里要东西，少不得得塞钱。

&esp;&esp;可这个家，横竖只有一位姑娘，那还不尽着她吃。

&esp;&esp;螺儿心里一热，低头吸了吸鼻子，又是感动又是伤心，要是她妹妹也在，那该多好。

&esp;&esp;她连夜赶做书袋，还拿了个新打的络子送给戥子，讨好她道：“戥子姐姐，姑娘喜欢什么花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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