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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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1页）

&esp;&esp;这个从不在网络上露面的女孩儿有了一张具体的脸。她在许思文的镜头里总是很快乐。宋渝强调杨双燕平凡，也许在她眼里，和她的女儿相比，所有女孩儿都是平凡的。但许思文很会拍照，她捕捉了许多杨双燕无意流露的小表情。从棋和梁栩欺凌许思文，这是对杨双燕的报复？

&esp;&esp;那肖云声为什么执意构陷路楠？

&esp;&esp;宋沧看着路楠：“不行，我们始终不知道肖云声为什么要对付你。他对付你的方式显然不是一般的报复。绝对不会是你哥哥的原因，他没必要迁怒你。何况你哥哥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三年。”

&esp;&esp;对老师来说，学生在自己办公室里自杀，这是对职业生涯的毁灭性打击；对一个女性来说，成为“荡妇”、成为罪犯，对生活是重创。肖云声的招数显然经过精心策划。高宴的论断是正确的：摧毁路楠的生活，让她社会性死亡，这是肖云声的目的。

&esp;&esp;“他和你一定有更直接的矛盾。”宋沧说，“再想想。你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他？”

&esp;&esp;杨双燕这个突破性进展的出现，让宋沧变得有些焦急了。路楠实在想不出她和肖云声有什么交集，焦虑中忍不住问：“宋沧，你是不是认识许思文？”

&esp;&esp;宋沧一怔。

&esp;&esp;“涉及到许思文的事情，你总是很激动。”路楠说，“难道她也是故我堂的客人？”

&esp;&esp;这一瞬间，无数念头如惊雷从宋沧心头嘈杂滚过。吐露实情的念头悬在他的喉咙里，就要冲破嘴唇的禁锢。路楠看着他，并没有期待什么惊人的答案，只是静静等待。

&esp;&esp;宋沧从不知道自己会这么难以开口。他向来油滑，对付路楠这样的女人游刃有余，偏偏一次又一次被她的出乎意料吸引，竟然已经到了无法对她坦白的地步。

&esp;&esp;他知道坦白的后果。

&esp;&esp;“……我只是担心你。”宋沧说，“我认识的是你。”

&esp;&esp;换作以往，他说这种很动人的话时，会习惯性地靠近路楠，让语言带上更多暧昧的意义。但今天没有。他说完后踟蹰，最后起身去给小猫们倒猫粮了。

&esp;&esp;故我堂里很安静，高宴没关紧门，风铃的乐声从门缝里漏进来，像这傍晚时分的夕阳一样懒洋洋。路楠看着宋沧忙活，看小猫们和他打架。宋沧额外给了黑猫几根小鱼干，有点儿最后的晚餐那味道。

&esp;&esp;“它什么时候走啊？”路楠蹲在他身边问。

&esp;&esp;“下周。”宋沧说，“你要送它吗？”

&esp;&esp;“好。”路楠抚摸黑猫的背，它吃粮吃得整个小脑袋都几乎埋在碗里。

&esp;&esp;两人逗三只猫玩儿了很久，谁都没提昨夜，只是享受此时此刻。

&esp;&esp;晚饭也是宋沧下厨，路楠给沈榕榕打电话，沈榕榕问她今夜是不是也不回家。路楠辩白否定，沈榕榕在那头笑了：“别害羞，记住了，你得随时随地跟宋沧飙戏。”

&esp;&esp;宋沧手机放在桌上，忽然响了起来。是小告打来的电话。

&esp;&esp;穿着围裙的宋沧匆匆走出，一边擦手一边开了免提。得知路楠也在，小告很快乐地跟她打招呼：“给肖云声刺青的人，我找到了。”

&esp;&esp;这罕见的刺青，在圈里稍稍一问便找到了刺青师。刺青师是小告的好朋友，本来客人的隐私资料是不可随便告知的，但小告出面，对方透露了一点儿珍贵的信息。

&esp;&esp;金色鳞片的蛇，不是肖云声自己带来的图样，是刺青师设计的。肖云声来到他的店里，只有一个要求：用一个面积足够大、足够漂亮的刺青，掩饰他左侧下腹的伤疤。

&esp;&esp;“一条手术缝合疤痕，大概有十二厘米，很长。”小告说，“肖云声跟我朋友聊的时候说，那是被人刺伤的。好像是他家里人动的手，他没有细说，我朋友也不方便问，只记得这个人很能忍疼。”

&esp;&esp;宋沧不解：“他家里人给他开的刀？”

&esp;&esp;小告大笑：“不是！他家里人捅他一刀，后来才去医院动的手术。”

&esp;&esp;路楠背脊像窜过一道电。她抓紧了宋沧的手，手指狠狠用力，吓了宋沧一跳。

&esp;&esp;“……是杨双燕。”路楠声音低沉而惊悸。

&esp;&esp;在她和杨双燕寥寥几次见面中，基本都是杨双燕从花店里跑出来跟她打招呼。唯有一次，刚下了雨，天色阴沉，下班的路楠穿过花店所在的捷径回家，看见杨双燕坐在花店门口的阶梯上，拿着手机正在敲键盘打字。她戴着口罩，长发披肩，路楠眼尖，看见她颧骨有一点儿淤青。

&esp;&esp;“你好？”她不能不过问。

&esp;&esp;杨双燕立刻收起手机，看到是她，那双冷淡的眼睛流露一点儿笑意，下意识地把自己口罩网上扯了扯。

&esp;&esp;“跟朋友聊天？”路楠坐在她身边。

&esp;&esp;杨双燕摇摇头：“写日记。”

&esp;&esp;路楠：“你有写日记的习惯？”

&esp;&esp;杨双燕：“偶尔会写。记一些重要的事情。”

&esp;&esp;路楠决定直接询问。她看着杨双燕的脸：“你的脸怎么了？”

&esp;&esp;如果那时候问话的是路皓然，他或许会跟直接地触及核心：是肖云声动的手？但当时的路楠还不知道肖云声和杨双燕的关系，在听到杨双燕回答“我哥打的”时，也没能立刻理解其中更可怕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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