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25(第1页)

&esp;&esp;邵锦泉从不胡来,床畔干净得像个老僧。有人说他根本是那话儿不行,勃不起来搞不动,有人说他一辈子只爱过一个人。笑话还是佳话,怎么传都行,看你想听什么。

&esp;&esp;晚上一盘百家乐,焦丽茹引荐的鲁甘二人坐庄。

&esp;&esp;玩儿法大体不难,备间茶室,八字形一张台桌,坐庄既可一人,也可多人联手。其余人押“闲”,也叫押“角”,押闲者同样可押庄。绿绒八字台上不同区域写着二到九的数字以表不同倍数,赌客最大筹码与最小筹码均有限定。押闲者总数规定不允超出庄家约定的总数额,输赢取决于双方手中扑克的点数大小。九点最大,十点以上只计个位,但双方只持两张纸牌,纸牌皆是现场拆封的新牌。下注过程通常极慢,玩下来磨耗一夜,等从赌淖里抽身,会倏然发觉天已大亮了。

&esp;&esp;金鼎的中保今天需执勤一夜,就都由老唐照料脾胃。赌客们到子夜一两点,身心俱疲,为盘顺利进行下去,咖啡参茶,点心米面,乃至高度白酒,都要准备。老唐把做好的虫草花胶炖老鸡盛满一汤盆,送进包房,邵锦泉挽高衬衣袖子盛出一份份,招呼中保们来尝。柳兰混迹其中,十多人依次看过去,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只觉得目眩,只觉得都冷漠里带着凶狠。柳亚东却没有一点认同的感觉,因为他知道他们的狠,与武校人不同,是字面意义上的狠。

&esp;&esp;兰舟似乎喜欢汤的味道,没顾虑地喝了精光,喝得鼻尖发红。柳亚东突然笑了,像回到了武校食堂,就把自己的那碗递给他:“给你喝完吧。”

&esp;&esp;“你自己喝。”

&esp;&esp;“我饱得要吐,你赶紧。”碗是硬塞过去的,差点烫着兰舟。

&esp;&esp;涂文不知什么时候换了套排扣的制服,黑皮鞋,胸前一枚领班的别针,挺刮的衣领包住他颈子上的青龙,挺像那么回事儿。邵锦泉沙发上抽烟,涂文拍手,中保们凑近围聚,柳兰跟在末尾。涂文拆烟发烟,一圈看过来,说:“近年关了,我们拼业绩,条子也拼,卫星放了也指不定来个突击造访,我讲大家是弦绷紧,范围尽量看广,谁有嫌疑你给我看究竟,别他妈给我错过!”

&esp;&esp;一个外号是臭葱的:“就怕以为是,封了盘了才发觉不是,上回就好险。”

&esp;&esp;侯爱森也是领班制服,不戴眼镜,“按讲跟盖帽打交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至于看不出来。”

&esp;&esp;“难讲咧。”一个外号是耗子的,“嘁,条子是越来越鬼精,一嘴行话比我们还溜。”

&esp;&esp;邵锦泉把烟蒂碾进玻璃烟缸,“那你也得学着比他们更精。”他站起身,就都静了。“各司其职,跟原来一样,把好你那一关。”他目光投向后,“你两个今晚就跟着我,我带你们转一趟。”

&esp;&esp;十几个人齐刷刷转向新面孔,柳亚东突然觉得他们共用着同一副嘴脸。

&esp;&esp;柳亚东未想过金鼎会有地下一楼。——地下,蝇营狗苟,不言而喻。长廊仍还算亮,尽头消防通道的标识就颜色黯淡。邵锦泉捅开暗门锁,没进四溢的浓黑里:“小心脚下路。”

&esp;&esp;黑得柳亚东像失了明,脚前是楼梯,颤巍巍一悬。他不显地胡抓了一把,适值兰舟伸胳膊,一握,他就包住了他湿漉漉的手。那种感觉,是盛夏的冰棍化进了掌心,先惊,又黏,再溽热得暧昧错乱。也就因为黑得看不清,柳亚东才放纵本能地用力,一根根指头顶进他指缝,粘合得无一间隙,像爱人间那般紧密。兰舟任他做保护姿态,或说依赖,只专注于脚下,不踩到他,不考虑去到何处。

&esp;&esp;楼梯是钢的,邵锦泉是皮鞋,踩上去咯哒哒,像个打击乐。一路击打到最后一阶,还是推开按门,面积又赫然阔绰了。是些被割成豆腐块的功能区:赌区、休息区、码房区。

&esp;&esp;人民币是不允上赌台的,开盘前一律由码房兑成筹码,结束时再统一清算。手里过钱的人物,搁各行各业都是竞争上岗,码房眼皮下一晚的流水多至百万,一笔笔,一单单,脑子要清醒过人,从容冷静,才不损赌档一分一厘。嘴更要甜,赌客换码,时刻跟一句“老板精神”,既是奉承他今晚面貌可喜,赌风定然大吉大利,也暗示他手头需大方点儿,方显自己身价。大多说完,一张红领袖就到手了,总而言之,是个劳苦的肥缺。

&esp;&esp;吴启梦蒙头睡了一天,肿眼皮里的眼珠发着猫头鹰样的精光,头发编成根麻花,眉毛嘴巴描画得无比浓丽,戴白手套。他那股子穷形尽相的性别挣扎,愈发令他显得游离人外。他手边搁着台大屁股电脑,两个银色的密码箱,箱子里满满当当排着五色圆形筹码,耐磨的亚克力质地,花纹烫金,额数小则一码一百,多则一码十万。他看邵锦泉来了,站起来一声“泉哥”。

&esp;&esp;邵锦泉说什么,都显得举重若轻又饱含抚恤:“休息怎么样?这两天。”

&esp;&esp;吴启梦歪头,给后面两人一个眼神,“头疼。”

&esp;&esp;“那也这两天过了再疼。”

&esp;&esp;吴启梦无言,食指绕着辫梢。

&esp;&esp;邵锦泉捻了四枚紫色的筹码,依次排开说:“我给了他父亲二十万现款,他说他得静脉曲张有半年多,我让爱森联系人,下月带他去广州治。”

&esp;&esp;吴启梦怔怔了一会儿,笑得蛮难看,“他命跟我差不多贱,算不亏了,泉哥。”

&esp;&esp;“你怨我恨我其实都没关系,不差你吴阿迪一个。”邵锦泉叩叩桌子,“你以后究竟是留在这里继续干,离开这里,去打工,去当歌星,去做小买卖,说句难听话,你不会再碰到思敏那样的人了。”

&esp;&esp;“谢谢!拜托啦!”吴启梦拨了下头发,双手合十向下拜拜,叩个头:“求别再让我碰见冤家啦!”

&esp;&esp;“我是他,我听了这话要恨你。”邵锦泉笑微微地看他。

&esp;&esp;他蔑笑:“可惜了,泉哥,他真听不着。”

&esp;&esp;“你俩老让我想起一句话。”

&esp;&esp;吴启梦不搭腔,示意你说。

&esp;&esp;“我试图打动你,用无常,用危险,用失败。”邵锦泉的嗓音是很沉顿的,他说俗话不俗,说雅话更雅。他读拗口的短句,他就是个脆弱多情的吟游诗人。吴启梦听得不明不白,但接近意会,以致于怅然若失。

&esp;&esp;“管好账!错一笔,我让旧强断你一根手指头。”邵锦泉恫吓他,站起来拍拍他。

&esp;&esp;跟着进到赌区,算深入了“腹地”。大体是一个四方的会议大厅,矮平的顶,乌烟瘴气,焚着熏香也挡不住铺天的霉气。中央仅四张绿绒的桌子,“公司”尚未开张,男男女女或坐在沙发里小憩,或交谈、吃喝,或捻佛珠、捏着根好烟装模作样地翻看着产地。周润发的《赌神》带错了一代人的自以为,赌客的真正面目和柳亚东猜想的有所出入。既不能说萎靡,也不能完全说成精明诡故,更多是种济河焚舟的自信,与麻木。一眼其实就能看穿了,看穿他们谈笑里的前有波涛,后临深渊,他们是拉满弓弦上的一支箭,等着荷官响铃起牌那刹,看是飞射,还是断弦。

&esp;&esp;“一般来玩的,都会借一点码,少则千,多则上万,阿迪专门把控放账。”邵锦泉不声张,双臂交迭倚在一个台子边。这种姿态特别像看戏,把自己摘出来,冷眼看别人穷形尽相,要佐点小吃啤酒,说起来更爽。邵锦泉画一个圈,往里点点,说:“场子里面泥沙俱下,要会识人。”

&esp;&esp;兰舟挨近柳亚东,两个人默默,支起耳朵。

&esp;&esp;“黑子钓的阔佬,有新客有熟客,聊得欢的吃得欢的,就是常来,眼乱转的,是头一遭的生手。黑子好认,都规定穿白鞋,手上带银链子,黑子是掮客,是我们钓鱼的饵,有的只拿拉客的抽水,有的胆子大的,私底下和阔佬玩一拖三一拖四,拖三是什么?赌客赢庄家一万,赌台底下黑子要赔他三万,反过来输一万,他要给黑子三万。越拖越大,越拖越敢拖,拖死的不在少。老黑子最谨慎,像他——”

&esp;&esp;皮沙发拐角一个四十岁数的男人,面庞幅员辽阔,两眼间距却极窄,像种脑袋不灵光的偏口鱼,说话时仅用一种手势作以辅助,不时飞溅出几粒唾星子。“老姚,老黑子,九年前跟广东的生鲜老板玩拖四,他想把那人榨干成‘炸弹’,架不住时运倒板,人家赌风太顺,赢疯了,他拖进去一百八十万。”

&esp;&esp;兰舟看了眼柳亚东,他想象不出来一百八十万在眼前,该是多少摞。

曾经有个男盆友  总统的私人医生  刺猬玫瑰()  白羽怀沙行  [霹雳]人间的小麒麟  重生成了太子的掌心宠  十年忠犬追妻路  三年E班的学生np  转学后我被学神盯着撩  霸婿崛起(林知命姚静)  妙手神农  无限武侠  未婚夫非要找别人跟我做爱()  抹杀小白兔(校园NP )  千金与保镖  名捕夫人  反派对我觊觎已久[快穿]  [综]审神者火神的日常  时不我与  我和我老板的故事(中短篇合集)  

热门小说推荐
下山第一天就撞鬼

下山第一天就撞鬼

时锦从小长在白云观,十五岁时跟随萧家家主萧鹤川回京。二十二岁的萧鹤川看着面前娇娇小小的小孩儿你跟着行远叫我爸爸也可以。眼底毫无波澜的时锦你要是觉得你七岁的时候能生下我,我是不介意叫你爹的。萧鹤川二十五岁的萧鹤川面对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时锦锦锦时锦爹爹萧鹤川卒...

火影:万物皆可复制

火影:万物皆可复制

出身番茄孤儿院的角木,被泥头车送到忍界。有一个沉稳可靠,有时喜欢搞些小操作的老爸。有一个温柔体贴有主见,偶尔会小腹黑的老妈。有一个活泼调皮,崇拜哥哥的弟弟。虽然还有房贷要还,但仍是个幸福美满,温暖的家。只是,弟弟的名字叫海野伊鲁卡。自己的名字,是海野角木。从未来的九尾之乱中拯救自己的家人,便是海野角木踏足忍界要...

盗墓,被偷听心声后我暴露了

盗墓,被偷听心声后我暴露了

嘿嘿,我就吃个瓜,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Σ°△°︴秦泽一朝得金手指,以为是末世降临却不成想穿越到盗墓世界,熟知剧情的他本想当一个吃瓜路人甲,却被人揪住命运的脖颈,被迫无奈他只好选择入局。同时,他也有了一帮过命交情的好兄弟,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以为的兄弟情,慢慢地变质了而本人却傻乎乎的,不自觉落入灰狼们...

左手白无常右手黄泉路,都是瓜!

左手白无常右手黄泉路,都是瓜!

闻家真千金被找回来了,还是个从山里出来,满嘴胡言的小神棍,整个圈内都等着看她笑话。短短几日,宋家那小霸王追着要当她小弟萧氏一族奉她若上宾特管局一处求她加入,玄门世家想要拜她为师闻曦小手一挥,直播赚功德水友大师,最近我总觉得被鬼压床了,还梦见诡异的婚礼现场。闻曦出门在外不要乱捡东西,你那是被人配冥婚了。水...

误入帝心:娇软美人被宠冠后宫

误入帝心:娇软美人被宠冠后宫

论穿越到甜宠文大结局后是一种什么体验?姜澜雪表示,这金手指压根没用。原身入宫三月,却从未见过宣宁帝,因此,后宫嫔妃压根没将她放在眼里。不曾想姜澜雪穿越第一日就被召侍寝了,对此,众人依旧摇摇头表示不用担心。哪知接下来一连三日,宣宁帝都流连在姜澜雪的清光殿中。对此,众人表示,这不可能,肯定是因为齐王妃的缘故,陛下定然是...

万人迷C总想暴走【无限】

万人迷C总想暴走【无限】

这是一朵表面白莲内心食人花受与疯批切片老攻相爱相杀的故事。演员楚时意外进入了无限世界,与新人玩家不同就算了,居然让他玩起了角色扮演!副本一顺序已调整任劳任怨捞起自己的老本,尽职尽责扮演着娇柔做作的人设。BOSS想他想他想NPC好漂亮的小东西~玩家他好娇,我好喜欢。副本二已完工凝视着和上个副本毫无差...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