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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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2页）

&esp;&esp;他忽而轻轻一叹。

&esp;&esp;一旁的灯笼映照少年隽秀漂亮的眉眼，星子在他身后闪烁，他鬓边乌浓的一缕浅发轻轻拂动。

&esp;&esp;忽然间，

&esp;&esp;他倾身而来，毫无预兆的，他微凉的唇抵上她的嘴唇。

&esp;&esp;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他生涩的一个吻带着几分清冽的酒香。

&esp;&esp;这一刻，坠在商绒眼睫的泪珠滴落下去，她不受控地大睁起眼睛，无意识地屏住呼吸。

&esp;&esp;他手中还握着剑柄，而她沾满鲜血的手还攥着他的剑刃。

&esp;&esp;鲜血已浸湿她的衣袖。

&esp;&esp;她又听见他的声音：

&esp;&esp;“你也许不知道，簌簌这个名字，其实我也很喜欢，因为它让我觉得，你离我很近。”

&esp;&esp;“所以簌簌，”

&esp;&esp;“我不怕的事，你也不要怕。”

&esp;&esp;神溪山

&esp;&esp;商绒脑中一片空白，手上紧握剑刃的力道松懈半分，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少年的双指忽然点在她的后颈。

&esp;&esp;眩晕袭来，她失去所有力气，闭起眼睛。

&esp;&esp;折竹将沾血的剑刃缠上腰间金扣，顺势扶住她倒向他的身体，他静默地抱着她站起来，转身。

&esp;&esp;被遗弃在地上的那盏孤灯照着他清瘦颀长的背影，在无人知的这道狭窄空隙中，燃烧尽最后的蜡痕。

&esp;&esp;“她这是怎么了？”

&esp;&esp;梦石满头是汗，在小河边瞧见月光底下的人影便跑上小石桥去，见少年怀中抱着的姑娘双眼紧闭，满手是血，便吃了一惊。

&esp;&esp;“先回去。”

&esp;&esp;折竹言语简短。

&esp;&esp;春夜漫漫，有风穿梭竹林之间带起阵阵簌簌声响，屋中燃了几盏灯，照着床榻上那个姑娘红肿的眼皮，苍白的面颊。

&esp;&esp;少年沉默地盯着她看，动作轻柔地替她清理伤口，上药，再包扎。

&esp;&esp;直至有细微声响敲动窗棂，他才抬起眼睛轻瞥一眼，随即站起身，走出门去。

&esp;&esp;他不知他才出门，躺在榻上的姑娘便睁开了眼睛。

&esp;&esp;她久久地盯着自己被细布包扎起来的双手看，脑海里浮现那两方院墙之间狭窄的空隙，她想起他的吻。

&esp;&esp;他的嘴唇软软的，也凉凉的，气息离她那样近。

&esp;&esp;手背抵在唇上半晌，她坐起身来，抬起头目光慢慢移动着，最终盯住案上的笔墨。

&esp;&esp;少年再未归来，屋内烛灯在窗纱上映出一道纤瘦的影子，她坐在案前，忍着手上的剧痛，泼茶磨墨，铺展宣纸。

&esp;&esp;他不知道，其实比起《太清集》，她更常抄写《青霓书》，每一年的年尾，每一月的月初，凌霜大真人都要她抄写《青霓书》火祭仙神。

&esp;&esp;她早已将其烂熟于胸。

&esp;&esp;殷红的鲜血将细布一点一点浸湿，她握着笔的手却始终没有半分松懈，泛红的眼眶无声积蓄起泪花，又被她生生忍下。

&esp;&esp;白昼更迭长夜，晨光青灰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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