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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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文澜也穿了一身大红，团在罗汉c黄上，两只猫崽子在他身上爬来爬去，ròu垫踩着他的大衣裳，翘着毛茸茸的小尾巴，爪子伸出来，一不留神就在衣裳上勾出一条金线来。叶文澜浑然不在意，看着这两只小东西，像爬山似的爬他的腿，尾巴一剪身子一扑，扑他胸前璎珞上的流苏。叶文心看着弟弟玩闹，伸手替他拉拉衣领：&ldo;你这一向书读得如何了？年里可偷懒了？&rdo;宋老太爷治学最严谨认真不过，自家的孙子片刻都没放松，到了叶文澜这儿，既受了托负，又知道他有些聪明，更不能叫他懈怠了。叶文澜听见姐姐发问就把脸搁到迎枕上，长长叹了一口气：&ldo;我也想偷懒，偏偏院子里头一个愣头青是拼命三郎，他屋里的蜡烛夜夜都要点到天快亮，一大早就读书，有甚可读的。&rdo;他打小就不是用功的孩子，别个三遍才明白，他闻一知二，到，那篇给老太爷寄的文确是他写的不错，却不似老太太说的那样处处都好，宋老太爷只说他飞采飞扬，若作诗写词必是好的，写文章便是华而不实了。可他才多大，能作出来便不容易，这才肯教，书读了个囫囵，日日作一篇文，还告诉他一日不动笔就秃了，天资再高，也得下苦功夫。膏粱子弟哪肯听这些，宋老太爷前边说，他跟着就丢过脑后，叶文心一听就抿了嘴儿笑，嘴里含含露露：&ldo;你竟也有这么一日，大表哥这样用功？&rdo;叶文澜摇了摇头：&ldo;哪里是大表哥，说是宋家族里的那一个，大雪天在凉亭里读书的那一位。&rdo;他在c黄上打了个滚，脚往前一抻，两只盘在他腿上的黄猫儿被挤到炕桌下头，缩在里边喵喵叫着不肯出来。&ldo;别个是见贤思齐，你这算是见勤而自省也倒是好事，再不用功，你比我的丫头还不如了。&rdo;这么一来倒提醒了叶文心，弟弟跟人家一个院里住着，总要送些东西去。叶文心叫了石桂进来：&ldo;你把咱们做的粉圆子送些去，两边都别落下。&rdo;一面吩咐了一面戳了下弟弟的额头：&ldo;益者三友，别个是友直友谅友多闻，到你这儿，勤奋才是最紧要的。&rdo;光是用功这一点，弟弟要是能学着一二分，也是好的。宋勉在宋家眼里就是个穷亲戚，也就读书上头有些天份，也得看考不考得出来，冯嬷嬷就近照顾着叶文澜，也没拿这个堂少爷当一回事，可同一屋檐下，那便处得好些。叶文澜这里有什么，宋勉那里多少也送些去，哪知道宋勉是个不肯受人惠的人，在宋家住得几日，还回学里去了。叶文澜再聪颖，怎么识得这些人情世故，叶文心倒叹一声有志气，沉吟得会道：&ldo;那就送一碗圆子去，元宵不差这个，总你的心意。&rdo;石桂盛了两碗粉圆子，搁进填漆食盒里，就说是叶文澜给的，住在一个院子里头，抬头不见低头见，又在一处读书，只当是结个善缘。石桂接了食盒子，走到门边还叫玉絮喊住了：&ldo;你可知道话该怎么说？&rdo;石桂笑盈盈：&ldo;是小少爷送了来给堂少爷的，请堂少爷尝尝扬州的手艺。&rdo;既是父母双亡，也就说不上什么团团圆圆的话了。玉絮捏捏她的鼻子：&ldo;就你机灵，赶紧去罢，我们那儿也摆了席面，等你回来吃酒。&rdo;动念（捉）石桂拎了食盒往至乐斋去，门口的小厮果然说宋勉不在，每有节庆，他总怕麻烦了人，身边跟着他的，为着照应他不能回去过节，不如自个儿出去，好让书僮回家。石桂回回节里过来都是如此，慢慢也琢磨出些味道来，提一提食盒道：&ldo;我给堂少爷搁在屋里，总归是表少爷的一点心意。&rdo;石桂在至乐斋里算是面熟的丫头，往外院传递东西得知分寸还得年纪小，她最合适不过，是以回回都派了她来，推开屋门看见里头连炭火都没点起来，知道是跟着的小厮家去过节，这头看顾不上，把食盒子搁到桌上，点了炭盆，又烧上茶水。连她这样有家的人，每到节里心里都不好受，更别说宋勉这样没家的了，想着今岁家里总能过个好年，石桂脸上露出些笑影来。石桂手上添着炭，宋勉进来就瞧见炭盆里拱了火，炉子上煮了茶，心里还奇小书僮怎么回来了，往里一看却是熟人，见她先叹后笑，觉得有趣：&ldo;你怎么跑我这儿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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