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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且不知道二太太那个闹腾，老爷一年也就为上几回，这几天日日过来，挑东拣西，一时问小少爷的满月怎不大办，一时又问老太太的寿辰怎么没请了二房来，我干脆就在你这儿躲躲懒，省得进进出出心里不痛快。&rdo;淡竹摸了一把甜枣子，递了一半给石桂，一面说话一面吃枣，枣核还能啃得干干净净。石桂听了便笑：&ldo;春燕姐姐这两日必又烦恼了。&rdo;淡竹长长叹出一口气：&ldo;可不是的，老爷也真是没论道，大姑娘更是……&rdo;更是如何，她也不再说了，只抛了个眼色。怪道宋老太太送了这许多东西给叶文心，宋望海越是折腾叶氏，宋老太太就越是待叶氏叶文心好，她自家不吃荤的，还专吩咐人做了荤食送来给叶文心用。石桂嚼着枣子：&ldo;太太哪里会在意这些，春燕姐姐也是凭白烦恼，有老太爷老太太在呢。&rdo;甘氏还能时不时的在后院跳跳脚，宋望海还真不曾听说他办过什么事。&ldo;可不是，小少爷的洗三满月不大办，那是老太太的主张，有本事该去跟老太太说，怎么偏偏就欺负太太好性。&rdo;淡竹说了指一指西边：&ldo;还是那一个闹呢，倒是二姑娘这回，老太太赏了一箱缎子下去，说姑娘大了，总要剪裁衣裳。&rdo;这是暗着在给宋余容添东西了，石桂抿了嘴巴，淡竹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个拉拉手：&ldo;我去了，等你回来，记着来寻我们，上回吃了你的东道，一直记着要还呢。&rdo;叶文心既是回家过年，带的东西就更多了，石桂理了一只箱笼，九月眼巴巴看着：&ldo;要是我也能跟了去就好了。&rdo;石桂理了东西要走时，六出拉过她往自家屋里去：&ldo;我问你，你可不能瞒我。&rdo;石桂一怔，反笑起来：&ldo;这是怎么的？&rdo;六出看看门外，见无人经过这才问道：&ldo;你说，九月是不是手脚不干净。&rdo;这话石桂从未说过，她报给了春燕，春燕还没腾出空来办这事儿，不防六出竟知道了。六出看她这模样立时明白了：&ldo;你就这么瞒着我们。&rdo;想到她是宋家的丫头，不说倒也在情理之中：&ldo;这回玉絮姐姐点了我看屋子，若不是蕊香告诉我，我且还蒙在鼓里。&rdo;看着石桂的眼神便隐隐有些埋怨，石桂微微叹口气，蕊香先是软耳根，被人一哭就轻信了，等发觉被骗，也不知道把九月说成了什么模样：&ldo;这事儿我已经回给春燕姐姐了，总不能闹得难看，这才不曾跟几位姐姐说。&rdo;六出也知道好石桂不说是有情由的，皱得眉头：&ldo;这可怎么好。&rdo;她既拿过东西，六出也不敢让她独个儿呆在屋里了。外间玉絮催促一声，石桂含了歉意拉拉六出的手：&ldo;是我没往这上头想，想着上头知道了便罢，再没想到会让你难办。&rdo;六出皱了眉头，这事儿也不便说给之桃听，她如今正同九月交好，免得再起纷争，只得自个儿把事担起来，摇摇头：&ldo;你去罢，这事儿还是不闹出来的好。&rdo;叶文心对叶氏这样亲近，她们确不能动手，不如就装着不知道，把这事儿混过去。玉絮往屋里一探身子：&ldo;我一通好找，你竟在这儿，赶紧跑一趟至乐斋，告诉少爷一声，明儿一早穿了衣裳往永善堂去跟老太太姑太太告辞。&rdo;石桂应了一声，到了地方没见着叶文澜，只把话告诉了小厮，石桂梳了双丫穿起裙子，两边一边一朵银花，那僮儿见她眼睛大皮子白，说话伶俐，有心逗一逗她：&ldo;甚个穿衣不穿衣，难道还能光着不成。&rdo;石桂在二门上也听见过小厮跟院里丫头调笑的事儿，自来觉得十分愚蠢轻浮，却没想到自个儿这么快也遇上了，只作不懂：&ldo;玉絮姐姐说的，叫穿大衣裳，别家常了就是。&rdo;告辞是正式告辞，拜年的时候也得正式上门来拜，她说得稳当，两个小厮却彼此互看一眼，才刚要笑，叶文澜的书僮出来了，一人踢了一脚：&ldo;姑娘跟前的姐姐，我要告诉了少爷，看看扒不扒你们的皮。&rdo;石桂冲那书僮笑一笑，把话又说了一遍，转身要走时，瞧见宋勉门前晒着一双鞋，眼睛一扫到便笑了。靴子里头衬着毛，他穿得十分爱惜，今儿天晴便拿出来晒一晒，石桂自觉这双靴子做得很值，才要抬步往外去，就听见门上两个闲磕牙：&ldo;那一个可是发了？连皮靴子都穿起来了，回回进出连个打赏都无，抠出蛆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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