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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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3页）

&esp;&esp;朱聿恒转头看向她，而阿南朝他点了一下头，说：“安心，这些箭交给我！”

&esp;&esp;她手中的流光快捷如风，将射向他和诸葛嘉周身的箭矢一一勾住甩出。

&esp;&esp;见此情形，就连一直缩在河道边的楚元知，也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开始帮他们扑打火苗。

&esp;&esp;毕竟六十年的机括，射不多久，箭矢数量开始零落，势头也早已大减。但煤洞如此巨大，她能护住的仅是他们身边一部分，更远的地方，即使已经燃起半人高的火焰，也无力顾及了。

&esp;&esp;而葛稚雅，看了看上头还在零星下落的箭矢，又看看那些顽固的火焰，站在河道边冷笑道：“白费功夫。煤炭燃的火，可比普通的火热多了，你们这点小打小闹成什么气候？”

&esp;&esp;听她这么说，阿南收了手，回头盯了她一眼。

&esp;&esp;朱聿恒知道她不是好脾气的人，以为她会和冷嘲热讽的葛稚雅动手，谁知他刚停手，便却听阿南说道：“你说得对，这样做不成。”

&esp;&esp;说完，她几步跨过来，抓过朱聿恒手中已经破掉的衣服，一把扔掉：“衣服烧完了，人也累死了，不能用这么笨的办法。”

&esp;&esp;几人上到干枯河道中，眼看一停手后，扑灭的火又渐渐燃起来，顿觉疲惫不堪。

&esp;&esp;楚元知直接脱力地跌坐在地上，也不管烫热了，问：“南姑娘，接下来可怎么办？”

&esp;&esp;“就算现在勉强能控制火势，可蓟承明说子时此阵发动，到时候这地下，必定还有其他变化。”阿南咬住下唇，转头对诸葛嘉说，“你把那张地图，再拿出来给我瞧瞧。”

&esp;&esp;诸葛嘉把地图展开给她看。她的手指顺着众人所处的圆形凹洞一直向前而去，在那个旋涡的标记上重重点了点，说道：“这个旋涡，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肯定，是午夜之时就要发动的，那个最核心的机关。”

&esp;&esp;这一点，众人都是深以为然，毕竟，最终的路途通向那边，那里必定是整个阵法的关键。

&esp;&esp;“我怀疑，这个旋涡，代表的是水。”阿南的手指定在那个旋涡之上，思忖道，“这里尽是干枯的地下河道，那么原来的水去了哪里呢？或许那旋涡的标志，就是指水改道去了那边。”

&esp;&esp;“嗤，你这推断未免太过荒唐了。”葛稚雅抱臂看着他们这群一身煤灰的人，嘲讥道，“人人皆知水火不相容，关先生布下的是火阵，他为何要在机关的尽头给你留一片水，来破自己的阵？而且你说这是旋涡就是吗？在我看来，说不定是雷纹呢。”

&esp;&esp;“无论是与不是，我们都得过去。”阿南一指上方，说道，“我不信这就是关先生设下的杀阵。地下煤炭起火虽然可怕，但燃烧到地面并非一时一日，地面只会逐渐成为焦土。我认为，我们应该要破的死阵，指的绝不是这里。”

&esp;&esp;朱聿恒望着面前的地下煤洞，看见在黑色的凹地上，亮起的一片片红斑，就如一匹黑缎，被火星灼出星星点点的破洞。

&esp;&esp;等到这些小小的破洞连在一起，灼烧成大洞，一切，就再也回天无力了。

&esp;&esp;“凭我们的力量，已经无法控制火势了，煤炭已开始复燃。”在这闷热的地下，朱聿恒的声音，却越发冷静与果断，“既然此处已无力拯救，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去核心机关那里，赌一把。”

&esp;&esp;阿南见他毫不犹豫选择相信自己，心下愉快，朝他点了一下头，将地图卷起来，握在了手中。

&esp;&esp;朱聿恒见她不将地图交还诸葛嘉，马上便知道了她的用意。他转头对诸葛嘉道：“诸葛提督，你留守此处，等援兵进来，立即组织人手灭火，千万不得有失。”

&esp;&esp;诸葛嘉见他们要继续往阵法腹心而去，顿时大急，冲口而出：“提督大人，属下誓死追随您左右！”

&esp;&esp;“你是朝廷官员，一切应以大局为重。”朱聿恒拍拍诸葛嘉的肩，说道，“等援手到来，你须得好好调度，尽快扑灭煤火。此事你责无旁贷，若有闪失，地下火焚烧顺天城，后果不堪设想！”

&esp;&esp;诸葛嘉看着周围腾起的熊熊火焰，终于咬牙低头道：“是，属下……遵命！”

&esp;&esp;穿过燃烧的煤层凹洞，他们跟着地图的指引，选定了道路，迅速赶往前方。

&esp;&esp;进入地下已经多时，这一路黑暗之中曲折环绕，也不知道自己进入了多深的地底。

&esp;&esp;这里已再不是空旷河道，空气流通不畅。远离了起火的煤炭之后，他们继续在黑色的矿层中疾行，只觉得闷热压抑。

&esp;&esp;“地下或有毒气，而且煤层之中见明火极易爆炸。”楚元知从随身包袱中掏出几条蒙面巾，一一分发给众人，示意大家系上，“拙荆缝制的，里面有我调配的防毒炭末。”

&esp;&esp;众人一一接了，最后一个发到葛稚雅时，楚元知停了停，终究还是将手伸入了包中。

&esp;&esp;却听葛稚雅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厚实的蒙面布罩，套在了口鼻之外，说：“我葛家防火防毒的面罩，比你这种大路货可强多了。”

&esp;&esp;楚元知扭过头，不再理她。

&esp;&esp;阿南示意众人灭掉火把，免得下面存了瘴疠之气，被明火引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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