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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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节（第1页）

&esp;&esp;“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临死一击，石破天惊”——《万川归海》上阐述过忍者濒死前的情景，这个独特的群落之所以用“忍”字命名，就在于他们可以把毕生的愤怒、不悦、仇恨、怨毒全部压制在心底，犹如蛇蝎潜伏在黑暗中的石隙里，死亡前的刹那，也就是剧毒爆发的时刻。

&esp;&esp;萧可冷与小燕受他诱惑，每前进一步，便趋近死亡一分。

&esp;&esp;“救救我……”谷野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嗥叫，跌跌撞撞地向前迈步。

&esp;&esp;我双臂一振，陡然发出劈空掌力，击中了谷野腰间的刀口。他的上半身倏地平移了出去，像是一株被快刀拦腰截成两段的翠竹，切断处平平整整。

&esp;&esp;他还没有成神、成鬼、成仙、成魔，仍旧是一个凡人，所以身子断成两截之后，唯一的结局就是死亡。不过对于这种人来说，他的死绝对是日本人民之幸，否则不知将有多少无辜的生命被他牵累而亡。

&esp;&esp;那个巨人的影子缓缓退回到墙上，继续佝偻腰身，蜷伏起来，最终消失不见。

&esp;&esp;“等等，等一等——”小燕大声叫着扑到石壁前，伸手抚摸着那团渐渐模糊的影子。但影子就是影子，当光线消失的时候，影子也跟着消失，石壁又恢复了原状，仿佛钻入女忍者身体、拔刀斩杀谷野神秀的事从来就没出现过。

&esp;&esp;“真是……太神奇了……”小燕的身子紧贴在石壁上，侧着耳朵谛听，脸上露出羡慕、神往、困惑交织在一起的古怪神情。

&esp;&esp;萧可冷紧皱着眉：“风先生，那个影子到底是什么人？”

&esp;&esp;以她绝顶聪明的思考能力，大概也无法理解“灵魂囚禁”这种现象。

&esp;&esp;“我怀疑，那是很久很久以前鉴真大师的灵魂，不转生、不朽灭地停留在这里，只为化解千年后的一场危机而存在，就像一步以时间流转来控制的电脑程式一样。当时间运行到刚才那一刻，他会自动出现，完成‘拔刀斩杀’那个动作，然后自动消失。”

&esp;&esp;我的解释不够完美，从小燕急速眨动眼睛的动作里，明显地表露出半信半疑的心态。

&esp;&esp;萧可冷凝视着血泊中的谷野神秀，仍旧心有余悸：“日本忍者的心机之深，简直无法探测，枫割寺这边一系列峰回路转的突变，竟然都是他一个人布置的连环假象。风先生，如果没有鉴真大师，我们也许要永久地离开这个世界了。”

&esp;&esp;忽然之间，我也被她感染，觉得有阳光、有风、有昼夜更替、寒暑交换的世界，才是最完美无缺的。

&esp;&esp;小燕毫不客气地攫取了那柄褐色的宝刀，用力抱在怀里：“它已经属于我了，你们两个要找纪念品的话，随便挑别的，千万不能跟我抢这柄刀。”

&esp;&esp;没人跟他抢东西，我回到水晶窗前，感受着从那脚手架下面漫射出来的浓重红光。

&esp;&esp;“大哥，你在里面吗？我发誓，一定能够找到你，集合两兄弟的力量，扫荡一切邪魔鬼祟。”我知道，那发出红光的宝石，就在脚手架中间的深洞里，而此刻，俯身斜向上看，红光正从天窗的位置直射出去，想必又在重演我跟关宝铃在玻璃盒子里看到的那一幕。

&esp;&esp;这个神秘的水下建筑，到底出自何人之手呢？

&esp;&esp;当我又一次伏在那个水晶窗前，凝视着那座高耸的脚手架，渴望一步跨进眼前这个诡异的海底建筑里。

&esp;&esp;大哥究竟去了哪里？他会在里面吗？他到底在追寻什么、坚持什么？

&esp;&esp;其实，走得越远，了解得越多，我反而越被重重疑团缠绕困惑着。

&esp;&esp;两扇门重新被关闭起来，拔下那柄青色莲花钥匙之后，小燕突然问：“风，这个秘密，是不是只归我们三个共享？”

&esp;&esp;我跟萧可冷同时点头，小燕发出一声愉快之极的欢呼：“太棒了——拥有这艘潜艇，我就拥有了整个海底世界，把枫割寺当作自己的私人乐园……”

&esp;&esp;虽然是名满天下的苏伦失踪

&esp;&esp;“在这片深山老林里，龙格女巫就是唯一的主宰者，谁都不敢出言冒犯她。十一年前的冬天，一群凶悍的赶山客从这里路过，晚上围着火炉喝酒吹牛，不知怎么就提到了龙格女巫的相貌。大家都是刀尖上讨生活的江湖人，说起话来当然是顺嘴胡诌、荤素夹杂，其中一个色胆包天，竟然说要娶龙格女巫做小妾，夜夜春宵。当时，他正端着酒碗，扬扬得意地捋着胡子，突然之间，一口血喷出来，直射到火炉上——”

&esp;&esp;蒋光也在喝酒，端着的也是当地土家烧制的灰色陶碗，说几句喝一大口，兴致盎然。

&esp;&esp;“那血竟然是碧色的，一喷到炭火上，立刻嗞啦一声腾起一股绿色的烟雾，把四周九个人的脸都映绿了。每个人都开始吐血，一口接一口，直到最后炭火也被血水湮灭，他们借住的茅屋一片漆黑。”

&esp;&esp;屋子中间也燃着一盆炭火，春寒料峭，正是一年中最难熬的乍暖还寒时候。

&esp;&esp;在座的只有四个人，我、蒋家兄弟、李康的父亲李尊耳。除我之外，其余三人都被山里土家人酿造的烧酒浸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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