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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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酒店附近溜达，周末的景区游人熙熙攘攘，周瓒最不耐烦这些，可祁善拖着他的手。也对，他们按理还在热恋中，为什么要时刻表现得像认识了一生一世‐‐虽然他们的确如此，可别的情侣能做的，他们也能做。祁善走着走着，忽然抿嘴笑了，&ldo;你说，阿秀叔叔什么俗礼都不拘，为什么偏要我每年陪你来扫墓？&rdo;&ldo;你真不知道？他是怕以后我们有矛盾闹崩了。每年你都得陪我出来一趟，大家还有个台阶下，不至于落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rdo;周瓒说，&ldo;姜还是老的辣！&rdo;&ldo;他还是最疼你。&rdo;祁善轻叹道。&ldo;我跟你说件事。&rdo;周瓒扯下路边的一片树叶，在手里折来折去，&ldo;我打算把我爸留下的东西和我手头上的股份给周子歉，反正我没管过公司的事，也管不了，剩下多少都算他的。以后能来往就来往，不见面也无所谓。他有家有口，阿珑又是过惯了好日子的人。&rdo;祁善瞥了他一眼，&ldo;你不是过惯了好日子的人？&rdo;&ldo;我混得再差还可以回家吃你的软饭。&rdo;周瓒调笑，&ldo;你的嫁妆一定不少。实在过不下去我们就卖我妈的首饰，反正现在也在你手里。什么都卖光了，估计我们也老了，到时你用退休金养我。&rdo;&ldo;败家子。你轮不到我养，我妈活着一天就饿不着你。&rdo;祁善面无表情道。沈晓星对周瓒骂归骂，心里一直把他当儿子，现在还添了女婿的光环。以前周瓒是没妈的人，祁善要让着他，现在他没爹没妈，她还能说什么？周瓒笑话祁善，&ldo;谁让你不如我呢？&rdo;子歉说过，周瓒不过是命好罢了。周瓒从不否认这点，最好的东西从一出生起就在他身边。所以他想通了，也无须和子歉计较别的。说到底周瓒也没多恨子歉，就好像讨厌一种牛奶，不会想看到它的盒子，过去子歉只是周瓒厌恶周启秀风流的载体，可现在他连牛奶都喝下去了，又怎么会跟盒子过不去？天气晴好，还有一丝惬意的风，祁善心情不错。她驻足看景区里的石刻造像，300余尊菩萨造型各异。周瓒不感兴趣，在附近游荡，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游客跟他搭讪上了，站在小卖部门口聊得如火如荼。&ldo;晚上我们去游湖，你……&rdo;其中一个女孩芳心雀跃，试探着问道。周瓒一回头，祁善不见人影。他绕了石峰一圈，在某个洞里找到了她，手里拿着个山寨望远镜对着高处的佛龛看不停。周瓒气愤道：&ldo;有完没完，我肚子饿了。&rdo;&ldo;你坐着等我两分钟。&rdo;祁善指着洞穴里凸出的一块石头说。周瓒扫了一眼那块灰突突的石头，&ldo;凭什么我要坐在这里，外面有人约我去游湖我都没去……女的，两个！&rdo;&ldo;小心我给你做猪油拌饭，吃胖了你就没那么多花花肠子。&rdo;祁善说。周瓒把她拖了出去，&ldo;猪油拌饭是道功夫菜，想要做得让我心甘情愿吃下去可不容易，你差远了，先把蛋炒饭做好。&rdo;他们四处找地方吃饭，周瓒脑子里闪过一件事，&ldo;猪油拌饭是谁跟你说起的？&rdo;&ldo;是你妈。&rdo;祁善说完赶紧解释道，&ldo;我没骂你啊！&rdo;周瓒释然，难怪这口吻他听来耳熟，&ldo;别跟我妈学。&rdo;祁善想起合葬在茶林里的嘉楠阿姨和阿秀叔叔，&ldo;嘉楠阿姨最后还是在你爸身边了，不管她愿不愿意。&rdo;周瓒&ldo;哼&rdo;了一声，表情古怪。祁善很熟悉他这个表情，问：&ldo;你又干了什么好事？&rdo;周瓒迟疑道：&ldo;我妈的骨灰盒里是香灰。&rdo;&ldo;那你妈呢？&rdo;&ldo;我把她倒河里了！&rdo;周瓒抓着祁善直指他面门的手，&ldo;我妈不会想跟我爸葬在一起的。我了解她，你也清楚她的为人。&rdo;祁善的手有点抖，偏驳不倒他。嘉楠阿姨说过，她或许忘不了阿秀叔叔，但到死也不会原谅他。她是言出必行的人。到死也不原谅是什么意思？生不同衾，死不同穴。&ldo;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rdo;祁善无力地收回手。周瓒对她咬耳朵，&ldo;放心吧，我爸他不知道。&rdo;这算不算对他俩的一种成全，祁善也有些糊涂了。周瓒见她神色黯淡，扯了扯她的头发，&ldo;所以我们要好好的，给他们活出一个榜样！&rdo;祁善翻了个白眼，&ldo;你刚才还想去游湖。&rdo;&ldo;我的心其实比你想的稳定，不信你拿出来看。&rdo;周瓒作势拉着她的手往胸口放。她扯开他的衣领，探了半个头进去，严肃道：&ldo;看不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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