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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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第2页）

&esp;&esp;他开始安静少言，很多时候都不太喜欢说话。遇到讨厌如高中时齐关那种人，他有属于成年人的处理方式，不会再想当初一样横冲直撞。面对棘手的问题或是难眠的夜晚，他偶尔会学着抽一支烟。

&esp;&esp;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蒋序习以为常，差点以为自己就是这个样子了。直到再遇见池钺，他突然有些惶恐，开始进退两难，不知所措。

&esp;&esp;蒋序想让自己保持一个成年人遇见前任的体面，却又私心希望自己在对方心里永远是他当初所说的，常春藤新叶一样生机勃勃的样子。

&esp;&esp;但是他既没有办法对池钺保持冷静，也没有办法把十年前那个灿烂朝气的少年原封不动的保留下来，再用来遇见一次池钺。

&esp;&esp;那么池钺也会和别人一样，对自己的改变感到遗憾吗？

&esp;&esp;住所在三层，蒋序没有坐电梯，一步一步走上楼。脑子里想着重新相遇以来池钺的每一个言行，想着对方家里的常春藤，吉他，和刚才自己说要抽烟时的神情。

&esp;&esp;进了客厅，蒋序没有开灯，在黑暗中先到了阳台前。

&esp;&esp;隔着窗雨水寂静无声，香樟树的树影下，池钺的车还在那里没有离开。蒋序在黑暗里等了三分钟，对方依然停在那儿。

&esp;&esp;一个念头慢慢浮现，明亮得像是蒋序心里的一轮月亮。

&esp;&esp;就像很多年前那个校庆表演结束的夜晚，他和池钺走在学校里，在某一个时刻，没有来由的，他突然感觉到池钺或许有一点喜欢自己。

&esp;&esp;此时此刻，外面是没有停止的大雨，他听见自己忽上忽下的心跳，和当初那个夜晚重合。

&esp;&esp;蒋序突然转过身，重新推开门飞奔下楼。

&esp;&esp;——管他会不会遗憾，管他改变了多少，管他怎么看，蒋序不管不顾地想。

&esp;&esp;他们不要再等下一个十年了。

&esp;&esp;单元楼下两个香樟树沉默着伸开枝桠，遮住两个同样在雨中站立的影子。这时候的冬雨冷得刺骨，蒋序却仿佛感觉不到。他凝望着池钺的眼睛，眼里笑意越来越深，一颗心终于缓缓落地。

&esp;&esp;“当初我跟你表白——”

&esp;&esp;蒋序突然往后退了一步，盯着池钺，回忆似的慢慢开口。

&esp;&esp;“就是那年元旦，看烟花的时候。”

&esp;&esp;“你是不是拒绝了来着？”

&esp;&esp;池钺：“……”

&esp;&esp;他神色一敛，看起来很淡定：“是吗，我不记得了。”

&esp;&esp;“少装。”

&esp;&esp;蒋序哼笑一声，眉毛微微挑起，一双眼睛分外明亮。他有心想为难一下池钺，却又舍不得直接拒绝，片刻之后终于故作为难地开口。

&esp;&esp;“我还挺难追的，先给你一个机会。”蒋序语重心长，顺手拍了拍池钺的肩膀。“好好表现。”

&esp;&esp;一拍，沾了满手的雨水。

&esp;&esp;蒋序后知后觉，终于觉得两人在楼有房，旁边有车的情况下在雨里站了两分钟……挺傻缺的。

&esp;&esp;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开口问：“要不要上去？”

&esp;&esp;等蒋序冲了个热水澡之后，还是觉得自己刚说完自己挺难追，转头就把池钺带到自己家里这种行为真是难以评价。

&esp;&esp;想归想，他依旧把自己刚翻出来的衣服拿到浴室敲了敲门。

&esp;&esp;池钺打开门，蒋序把衣服递给他：“换了。”

&esp;&esp;蒋序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没怎么穿过。”

&esp;&esp;池钺看了他一眼，语气平稳：“穿过也没关系。”

&esp;&esp;“……”蒋序红着耳朵把浴室门一拉，把人关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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