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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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第1页）

&esp;&esp;手机经过一夜的长途，只剩下百分之十的电。池钺点开蒋序的微信看了很久，直到手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他始终没有发出去一句话。

&esp;&esp;其实他可以发一句道歉，解释原因，或者这些都不用，说一句改时间了，蒋序估计都只会生几分钟气，又飞快原谅他。

&esp;&esp;因为蒋序永远给池钺反悔和选择的权利。

&esp;&esp;但是他没有。

&esp;&esp;院子里的天狭小又闭塞，清晨的光线明暗交错，将池钺的人生在此刻断章，轻易终结掉他所有关于未来的设想。

&esp;&esp;池钺在这样的光影里，结痂

&esp;&esp;乔合一后悔了。

&esp;&esp;他刚开始是因为和蒋序太久没见了所以高兴，后来又因为蒋序和池钺的相遇感到高兴，两人一段饭吃了好久，从高中聊到现在，从过去说到未来，酒很快见了底。

&esp;&esp;全程蒋序看上去都很正常，甚至喝得比乔合一还要多，让乔合一以为对方真的是因为开心才喝了那么多酒。

&esp;&esp;直到吃完饭出了门，蒋序没看见台阶，被绊了一个踉跄，吓得乔合一赶紧扶住对方：“我靠。”

&esp;&esp;他仔细观察蒋序的神情，看到他澄澈如水的眼神和没什么表情的脸，有些犹豫地问：“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esp;&esp;隔了数秒，蒋序摇摇头，给出反应：“没有。”

&esp;&esp;乔合一：“……”好了，这就是喝醉了。

&esp;&esp;差点忘了这位仁兄喝酒从来不上脸，喝多没喝多都是一个表情。说话也正常，就是跟信号不好的机器娃娃似的，隔一会儿才能给你一个反应。

&esp;&esp;“算了，我去结账，你等会我。”乔合一不放心地叮嘱，“我打车送你回去。”

&esp;&esp;蒋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接收到了乔合一的指令，出了饭店坐在路边等位区的空椅子上等对方出来。乔合一火速结完账，又到路边拦了辆出租，把乖乖坐着的蒋序拎到后座，自己上了前排，熟练报出蒋序家地址。

&esp;&esp;这个饭店是乔合一朋友推荐的老字号馆子，在一个居民区的巷子口，一拐就是大街。这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远处的灯火连成一片，汽车的喇叭声和电动车穿行时的鸣笛交织在一起。

&esp;&esp;后座的窗子开着，光影和声音混在夜色里，无孔不入朝着蒋序压过来。

&esp;&esp;蒋序歪着头靠在椅背上，透过窗子看着飞驰而过的车辆，忽明忽暗的灯光，形形色色的建筑，忽然开口问：“前面是不是到汽车站了？”

&esp;&esp;前面的乔合一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扭头看了一眼，不确定地回答：“不是吧，汽车站在西城区。”

&esp;&esp;旁边的出租车司机插了个嘴：“他说的是老汽车站，以前在前面那个路口左拐，往下两百米就到。”

&esp;&esp;司机大哥估计开车的年头久了，熟门熟路又热情，边开车边和两人搭话，笑道：“宁城人？”

&esp;&esp;蒋序没回答，乔合一替他应了一声，司机了然，笃定开口：“太久没回来了吧，老汽车站四年前拆了，搬到西城区去了，现在那儿是个幼儿园。”

&esp;&esp;隔了很久，蒋序连上信号，“哦”了一声，又彻底安静下去。

&esp;&esp;乔合一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喝醉了还记得这么清楚，又为什么突然问这么一句，透过后视镜去看蒋序的情况。

&esp;&esp;他看着蒋序歪着头半天没动静，就在他以为对方睡着了的时候，蒋序突然稍微坐直了一点，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最后从包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esp;&esp;旅游结束回到申城，距离春节假期结束还有一周。池芮芮不敢这么久不动笔，吃完晚饭后在书房支起画架，准备随便画一幅保持手感。这幅画的时间挺久，画到一半她的水喝完了，出了书房去厨房接水，路过客厅时听见池钺放在桌上的手机在响。

&esp;&esp;池钺那个时候刚好进了房间，池芮芮看了一眼，手机上闪烁的名字时蒋序。

&esp;&esp;池芮芮立刻跳起来，水杯都忘了放下，抓起手机冲到池钺卧室门口敲门：“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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