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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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2页）

&esp;&esp;“咔嗒”一声门被打开，池钺站在门口，高高的个子，身形瘦削，背后是楼道昏暗的灯光。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淋湿了，看起来很冷。脸上有青紫的痕迹，像是和人打过架。

&esp;&esp;蒋序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忘了说话，反而是池钺率先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esp;&esp;“蒋序。”池钺说，“对不起。”

&esp;&esp;蒋序如梦初醒，赶紧让对方进来。

&esp;&esp;客厅里光照充足，池钺脸上的伤一览无余，蒋序刚才的喜悦已经消失，凑过去观察池钺的脸，压着嗓子问：“怎么了？”

&esp;&esp;他隐约有猜想，但池钺微微往后仰，避开他的眼神：“没事。”

&esp;&esp;一凑近蒋序就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的血味，他指尖微微发抖，整张脸绷得很紧，不接受池钺的敷衍。

&esp;&esp;“到底怎么了？”

&esp;&esp;池钺谈恋爱

&esp;&esp;“这是被人砸的吧，打架了？”

&esp;&esp;值班医生缝完最后一针，瞅了一眼眼前的男孩子，对方除了刚开始缝合伤口时皱了皱眉，始终默不作声。

&esp;&esp;“你们这群小孩子，哪来什么深仇大恨，幸好只是额角，要是砸到太阳穴怎么办，再不济砸到脸上，毁容了知不知道？”

&esp;&esp;对方依旧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站着的男生，下巴藏在米白色的围巾下，脸色比受伤的人还要白，冲着自己说了声“谢谢。”

&esp;&esp;“一楼缴费，前面那栋楼一楼药房拿药，这栋二楼输液室挂点滴。”医生不放心地叮嘱，“伤口不要碰水。最近饮食清淡点，不要吃海鲜，也不要吃辛辣……父母来了没？”

&esp;&esp;父母当然是不可能来的，池钺怕徐婵担心，在车上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明早才能到宁城。

&esp;&esp;蒋序害怕走来走去影响到池钺刚缝好的伤口，让对方到二楼输液室等着，自己跑到一楼缴费，又去药房拿药。

&esp;&esp;加上缝合费用一共二百四十一元七角。蒋序带着药和缴费单再折回二楼找到值班护士，看着池钺终于打上点滴。

&esp;&esp;夜里有点冷了，出门前蒋序给池钺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现在看见对方打点滴的手露在外面，又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折好，一半垫在底下，一半盖住池钺冰凉的手。

&esp;&esp;做完这一切，他才抬头去看池钺。

&esp;&esp;为了方便缝针，池钺额骨伤口周边的头发被剃了一些，现在紧紧压着雪白的纱布，看起来没有流血。

&esp;&esp;他松了口气，小声问：“疼不疼？”

&esp;&esp;池钺注视着蒋序，看到他的眼神，低声回应：“不疼。”

&esp;&esp;夜里的输液室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最前方的电视正在放晚间新闻，音量调到最小。两个人声音也压得很低。

&esp;&esp;蒋序忍了一路，还是忍不住问：“是你爸爸打的吗？”

&esp;&esp;他想，要是池钺不愿意回答，自己就找其他话题绕过去。没想到池钺只安静了两秒，随即点点头。

&esp;&esp;“他喝醉了，吵了两句。”池钺说。

&esp;&esp;蒋序心脏像是在被人挤压，皱皱巴巴又酸得厉害。

&esp;&esp;“不要再回去了。”蒋序声音带着一点恳求，“不要再让他打你。”

&esp;&esp;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看起来比挂着点滴的池钺还要可怜。池钺忍不住用另一只手轻轻拨开蒋序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

&esp;&esp;“不会回去了。”他承诺对方，“也不会再见他了。”

&esp;&esp;蒋序心情稍微好了点，努力对着池钺笑了一下。

&esp;&esp;“你吃饭了没有，饿不饿？”

&esp;&esp;池钺摇摇头，他从早到晚都在路上，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但现在他并不是特别饿，只觉得累。

&esp;&esp;蒋序看出来了，池钺精神看起来不太好，脸色也有点白，于是又开口：“休息一会儿吧。”

&esp;&esp;池钺“嗯”了一声，闭上眼睛。

&esp;&esp;蒋序打起精神盯着吊瓶，担心点滴空了自己没发觉。

&esp;&esp;旁边的人头慢慢下沉，靠在了椅背上，发梢隐约擦过蒋序的侧脸。

&esp;&esp;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灯光。吊瓶换了三瓶，蒋序看着输液管里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掉下来，像眼泪一样安静地流进池钺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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