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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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3页）

&esp;&esp;池钺偏头，蒋序已经往巷子里走。

&esp;&esp;他在这出生又在这长大，对这太熟了，带着池钺拐了两条小路，巷口尽头右手边是一棵繁茂的香樟树，枝叶交错，比一般的行道树大得太多，估计有些年头了。透过枝叶缝隙，已经可以看见不远处学校里高高飘扬的国旗。

&esp;&esp;这时候蒋序却停下来不走了，转身冲着池钺道：“吃什么，快。”

&esp;&esp;池钺这才发现，巷子尽头是一家早点店，卷帘门拉到顶，红色的巨大遮阳伞下是高高低低的蒸笼屉和油条锅。

&esp;&esp;在后面揉面的阿姨看起来五十来岁，听见声音抬眼见到蒋序，笑得眼角皱纹微微浮现。

&esp;&esp;“哟，开学了？”

&esp;&esp;蒋序笑眯眯地回答：“嗯，昨天开的学。”

&esp;&esp;“我算着也该开学了。”阿姨拍拍手上的面粉，又抄起布擦了擦。“吃什么，还吃豆腐脑？”

&esp;&esp;“我吃过了，我同学还没吃。”

&esp;&esp;蒋序冲着池钺一抬下巴：“问你呢。”

&esp;&esp;池钺“……两根油条。”

&esp;&esp;他对蒋序这种满世界好像谁都认识，谁都能打声招呼的技能叹为观止，又想对方跟自己说话怎么没这么活泼。

&esp;&esp;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和自己打招呼了，是自己没搭理他。

&esp;&esp;池钺：“……”

&esp;&esp;他接过油条扫码付了钱，看着蒋序冲人打完招呼才继续往前走，突然有一点点，不太明显但确实存在的后悔。

&esp;&esp;自己第一次见蒋序时态度确实很差。

&esp;&esp;哦，第二次对方在阳台和自己说话的那次好像更差一点。

&esp;&esp;第三次在医院对方腿受伤的时候好像——

&esp;&esp;池钺：“……”

&esp;&esp;他决定收回思绪。

&esp;&esp;又走了三分钟，一拐弯，学校大门就在眼前。一群群黑白校服的学生成群结队，单车铃声和人声撞在一起。

&esp;&esp;两人上了教学楼，进教室时离自习还有十五分钟。

&esp;&esp;乔合一坐在位置上，和往常一样准备和蒋序打招呼，见到后面的池钺时愣了一下。

&esp;&esp;等蒋序坐下，乔合一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个来回：“你们——”

&esp;&esp;他想问两人是不是一起来的，又觉得不太可能，昨天看起来两人明显没那么熟，于是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

&esp;&esp;“你们数学写完没？”

&esp;&esp;“没，有两题不会。”

&esp;&esp;今天语文自习，蒋序拿出课本：“老李又没说不准不会。”

&esp;&esp;“他是没说不准，但他会说‘没有时间了蒋序，这种题都不会怎么参加高考啊’，然后对着你叹口气，摇头。”

&esp;&esp;蒋序苦于图形题被李老头点名叹气过多次，班里都知道，乔合一的语气模仿简直活灵活现，一群听见的人都笑起来。蒋序嘴硬：“我习惯了，任他狂风暴雨，我自巍然不动。”

&esp;&esp;韩濛说：“第八题和第十题第二问吧，我也挺虚的，还想今天来对对答案呢。”

&esp;&esp;乔合一长叹一声：“那只有等等我们小冬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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