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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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2页）

&esp;&esp;等吃完饭，太阳已经完全西沉，池芮芮玩了一天有点累了，无精打采。原本的灯光表演三个人也不看了，坐上公交打道回府。

&esp;&esp;下了公交进小区，池芮芮彻底昏睡过去，池钺把她背起来，让她趴在后背打盹。蒋序跟在后面，替池芮芮拎着她的药。

&esp;&esp;暮色四合，路上有些昏暗。蒋序落后半步，看前面池钺背着自己妹妹的背影。

&esp;&esp;很高，很瘦，后背宽阔，挺拔得像是一棵树。

&esp;&esp;什么不搭理自己，扯自己藤，上学不想和自己走的气都一笔勾销，他觉得对方挺厉害，又隐约有点难过。

&esp;&esp;这种难过还不同于看见池芮芮的伤的难过，那是对这个无比懂事的小丫头的同情。对于池钺，蒋序只看到了他聪明、学习好、会照顾家人，但就是没有由来的难过。

&esp;&esp;替身边的一个人不知为何却又真情实感的感到难过，或许就是一些即将破土而出的感情隐约的预兆。但这个时候蒋序还没察觉，等到二楼，蒋序看池钺背着池芮芮腾不开手拿钥匙，主动问他：“钥匙在哪儿？”

&esp;&esp;池钺顿了一下：“兜里。”

&esp;&esp;池钺的t裇衫明显没有衣兜，蒋序伸手轻轻按了按池钺牛仔裤的兜，在右边摸到了钥匙的轮廓。

&esp;&esp;他把手伸进池钺的兜里摸索了两秒，把钥匙拿了出来，替池钺打开门。

&esp;&esp;见兄妹俩进去了，蒋序退后半步，放轻声音避免吵醒池芮芮：“那我上去了。”

&esp;&esp;池钺回头说了一句：“等一下。”

&esp;&esp;蒋序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还是站在了原地没动弹。池钺进去了两分钟，又快步走了出来，背上没了池芮芮，手上多了一条药膏。

&esp;&esp;“手。”池钺说。

&esp;&esp;蒋序把手伸出来。借着楼道里感应灯的光，池钺认真看了片刻蒋序刚才烫到的手。

&esp;&esp;烫到的地方还是有些红，但没有起水泡。池钺把药拧开，挤在伤处一点，又轻轻帮它抹匀。

&esp;&esp;“回去以后冰敷，敷完再擦一次药，注意检查有没有水泡，脱皮，有的话就去医院。”

&esp;&esp;蒋序有些不自在地答：“没事，不严重。”

&esp;&esp;池钺安静了几秒，重新开口。

&esp;&esp;“别不当回事。”他说，“烫伤、烧伤……有的时候会很严重。”

&esp;&esp;他声音很低，蒋序微怔，抬头看着池钺。

&esp;&esp;太久没有动静，楼道感应灯就在此刻忽然灭了。一片昏暗里，只有最高处的通风窗投射些许微弱的光线，朦朦胧胧落在两个人身上，落在池钺眼睛里，照得他的眼睛像是藏了月光。

&esp;&esp;蒋序对上这样一双眼睛，忽然有点眼晕，一颗心抑制不住的漏了几拍，在黑暗中不知道是该回答还是该沉默，该前进还是该后退。

&esp;&esp;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在单元楼下停车，按了一声车喇叭，尖锐短促的一声，感应灯应声而亮，照得所有情绪无所遁形。

&esp;&esp;蒋序立刻后退两步：“我回去了。”

&esp;&esp;他慌慌张张，也不知道自己慌什么，飞快往楼上跃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

&esp;&esp;池钺还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见蒋序停下来了，又去看他。

&esp;&esp;蒋序又往下走了一步，叮嘱他：“明天晚上晚自习记得叫我，我们一起去上学。”

&esp;&esp;冷战

&esp;&esp;自从上一次让池钺在楼下等了快20分钟以后，蒋序都会特意订了两个闹钟，确保自己不再睡过头。偶尔有一两次吃早饭耽误了时间，池钺会给他发一条消息，提醒他距离自习的时间。

&esp;&esp;楼下：半小时。

&esp;&esp;而池钺每次发完收回手机，一分钟以后，就会听见楼上传来“吱呀”的开门声，“砰”的一下利落的关门声，还有匆匆忙忙，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esp;&esp;他把手机放回兜里，抬起头，就能看见蒋序踩着通风窗投进楼道里的晨光，飞奔下楼来到自己身边，活力洋溢地说一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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