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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3页）

&esp;&esp;陈宴清似乎总吵不过她。

&esp;&esp;他总是耐心的等着她想，然后虚心听完她的委屈，自己错了就承认，自己不认同的也好好跟她讲，更多的时候他总让着她。

&esp;&esp;姜棠不是自困的人，柳氏本无关紧要，又缘何为她生气？

&esp;&esp;当时恼过一阵，姜棠就抛掷脑后了，只管走去静安堂了。

&esp;&esp;这日的天气不是很好，淅淅沥沥下着雨加雪，天上压着灰蒙蒙的云，压抑且寒冷。偶尔一阵风过，雨珠落在柳氏脸上，她恍若未觉。

&esp;&esp;直到万华寺的如一法师出来，柳氏才踉跄着走上前，原本刻薄的眼中此时遍布哀求，没有血色的嘴唇动了动，却又似乎害怕揭开那个伤口。

&esp;&esp;还是如一法师开口，熟捻道：“施主又来了。”

&esp;&esp;柳氏和他见礼，神色憔悴。

&esp;&esp;“大师安好。”

&esp;&esp;两人便在空地坐下，小沙弥和柳嬷嬷守在不远处。

&esp;&esp;寂静的塔楼，明黄的纱幔摇曳，上首上千盏长明灯映照在柳氏瘦削的身上。

&esp;&esp;如一法师叹息道：“施主可是又做梦了？”

&esp;&esp;柳氏点头，恍惚道：“是。”

&esp;&esp;“梦见什么？”

&esp;&esp;“梦见……他，不停的叫我母亲。”

&esp;&esp;“然后呢？”如一法师追问。

&esp;&esp;柳氏眸光闪烁，许久才摇头道：“没了。”

&esp;&esp;“不，有的。”

&esp;&esp;如一法师慈悲的看着她。

&esp;&esp;柳氏被如一法师通透的眼睛看的躲闪，如一法师便也没再逼问，转而问了下一个问题，“梦里是什么场景？”

&esp;&esp;柳氏回忆着，轻道：“是在我床边，他坐在那个摇篮里，那个摇篮是我怀着他时陈显恩亲自做的……”

&esp;&esp;“那他哭了不曾？”

&esp;&esp;“不曾，”柳氏紧抓着衣角，低首道：“这梦有好几日了，有时他面无表情的坐在摇篮里，有时他安安静静站在床边，每次都伸着手叫我母亲，但每次都没有哭，他是个很好很坚强的孩子。”

&esp;&esp;说着这些柳氏笑出声，嗓音带着有荣与焉的骄傲。

&esp;&esp;然而如一法师却补充道：“只是后来他告诉你，他要走了是不是？”

&esp;&esp;“没有——”柳氏忽然叫：“他没有要走！没有！”

&esp;&esp;听到这话旁边的柳嬷嬷抹了泪，她知道如一法师说的是对的。

&esp;&esp;因为无数个夜晚，柳氏都是这样哭喊着醒来，她从床上扑下来，跪倒在摇篮边。

&esp;&esp;然后对着空荡荡的房子，抱着那些孩童的衣裳哭。

&esp;&esp;柳氏的身子就是这样哭垮的，精神和性格也走向极端，不止一个人劝过她喝安神药，但是柳氏不喝。

&esp;&esp;可能对于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来说，能梦见也是一种幸运吧！

&esp;&esp;如今如一法师又劝，“施主，放下吧！你自困的唯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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