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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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2页）

&esp;&esp;季让独自一人在花坛边坐了两个小时，直到戚映再次醒来。

&esp;&esp;他听见电话那头传出窸窸窣窣翻身的声音，小姑娘大概是在找手机，好半天听筒里才传出她软绵绵的小声：“我醒啦。”

&esp;&esp;他低低嗯了一声，因全身冻得僵硬，嗓音也哑，缓缓说：“映映，今天不能陪你去看熊猫了，过几天好不好？”

&esp;&esp;她打了个小哈欠，乖乖回应：“好呀。”

&esp;&esp;她很乖，从来不过问他的私事。

&esp;&esp;季让也没打算告诉她，不想让小姑娘为他难过。

&esp;&esp;挂了电话，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季芊发了信息给他，把丧礼的流程大概跟他说了下。

&esp;&esp;季让回家换了身衣服，然后打车去了灵堂。

&esp;&esp;老爷子的遗体已经处理好了，换上了正式的军装，陆续有人来悼念。

&esp;&esp;季让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磕了头烧了纸，沉默地站到一边。丧礼上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忙进忙出，都没时间容他们悲痛。

&esp;&esp;没多会儿有个穿黑西装的人拿着公文包过来找季让，把一份遗嘱文件给他，“季老先生把名下所有遗产都留给了你。”

&esp;&esp;少年神情沉默，没有接那份文件，淡声说：“捐出去吧。”

&esp;&esp;律师愣了一下：“什么？”

&esp;&esp;少年将目光投向遗照：“以爷爷的名义，捐了吧。”

&esp;&esp;他不想再说话，垂下眼眸，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esp;&esp;门口，帮着季芊接待人的陈风致瞅了两眼，低声说：“你爷爷是不是重男轻女啊？居然一点都没给你留。”

&esp;&esp;季芊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不懂就闭嘴。”

&esp;&esp;陈风致耸肩：“我懂，弥补嘛，可看阿让的神情，好像并不接受。”

&esp;&esp;两人正聊着，季伟彦从外边走进来，他刚才去外边接季老爷子生前的挚友，也是忙得无暇分身。季芊喊住他：“二伯。”

&esp;&esp;季伟彦转过来：“怎么了？”

&esp;&esp;季芊皱着眉：“苏蓉没来吧？”

&esp;&esp;季伟彦顿了一下，低声说：“没有，我让她回去了。”

&esp;&esp;季芊眼神闪过一抹厌恶，但面上不做表露：“这样最好，身体又不好，来了也是添乱。这两天阿让都在，你别让她过来。”

&esp;&esp;季伟彦沉默应了。

&esp;&esp;等他一走，陈风致才开口：“你跟你二伯说话也太不客气了。”

&esp;&esp;季芊不以为意：“在有关这个问题上，我已经很客气了。”她看了眼站在灵堂里的季让，“当年要不是我在国外上学，我真的……”

&esp;&esp;到底是隔了一层关系，只是站在侄女的立场，有些话也说不得。

&esp;&esp;刚好她爸在外边叫他：“芊芊，去接一下你陈叔叔。”

&esp;&esp;季芊适时打住，跟陈风致挥挥手，赶紧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想到什么，回头跟陈风致说：“阿让应该没吃饭，你带他去吃点东西。”

&esp;&esp;陈风致点点头，很有季家女婿的自觉，走到季让身边站着，还跟来悼念的亲朋点头致意。

&esp;&esp;季让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又回来了？”

&esp;&esp;陈风致：“祖国是我家，我得常回家看看。肚子饿吗？走，去吃点东西。”

&esp;&esp;季让不想理他：“不饿，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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