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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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第2页）

&esp;&esp;她轻轻笑起来，也不说话，就这么半跪着，枕着他的腿，乖乖地看着他。

&esp;&esp;季让心里面又疼又软，抽出一只手，指腹蹭了蹭她的脸，低声说：“我告诉你我的秘密好不好？”

&esp;&esp;她“嗯“了一声。

&esp;&esp;他指腹摩擦着她的脸，轻声说：“以前，有一个小男孩，他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爸爸是武警，妈妈是画家，小男孩从小就很想当警察，很小的时候就拿了全国射击的冠军，他想成为像他爸爸一样厉害的人。”

&esp;&esp;“可是后来，发生了一场暴动。那场暴动中，小男孩的妈妈被劫持了。武警爸爸去奉命去救人，到现场的时候，发现还有另一个孕妇也被劫持了。”

&esp;&esp;说到这里，他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怕弄疼她，离开了她脸颊。

&esp;&esp;戚映感觉到少年粗重又压抑的呼吸。

&esp;&esp;她伸出手，握住少年冰凉的手指。

&esp;&esp;她手软软的，不管什么时候都很暖和，从他指尖开始，一点点温暖他冰凉的身体。

&esp;&esp;“情况很紧急，匪徒很快就要枪杀人质。那个时候，只来得及救一个人。那个武警爸爸，没有选择救妈妈，而救了那个孕妇。”

&esp;&esp;本来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忆这样的过去。

&esp;&esp;可当着小姑娘的面说出来，却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

&esp;&esp;戚映枕着他膝盖，往里蹭了蹭，伸手环住他的腰，小声问：“那小男孩呢？”

&esp;&esp;“小男孩很难过，也无法接受。可那些人都告诉他，武警爸爸做的选择是正确的，他这是大义的牺牲，是作为军人的责任。好像他妈妈……”他顿了顿，低低笑了一下：“该死一样。”

&esp;&esp;可是凭什么呢？

&esp;&esp;凭什么用她的牺牲，去换属于他们的荣誉？

&esp;&esp;那个孕妇活了下来，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最终还是死了。

&esp;&esp;他憎恨这些人道貌岸然的正义，他憎恶他们所谓的奉献牺牲，他甚至觉得恶心。他扔了他曾经赢来的所有奖杯，踩碎了曾经要当警察的梦。

&esp;&esp;他过得浑浑噩噩，直到有一天，看到那个被救的女人出现在他家。

&esp;&esp;季伟彦救了她。

&esp;&esp;还娶了她。

&esp;&esp;

&esp;&esp;九班学生陆陆续续回到教室。

&esp;&esp;季让坐直身子，把眼眶有些红的小姑娘扶起来。他似乎什么事也没有，还笑了一下，问她：“腿麻了吗？”

&esp;&esp;戚映吸吸鼻子，小声说：“有一点点。”

&esp;&esp;他把她拉近一些，弯腰在她小腿上轻轻锤了锤。戚映有点痒，笑着躲开：“不要，痒。”

&esp;&esp;回教室的学生偷偷瞄他们。

&esp;&esp;季让松开手，笑：“好了，回去吧。”

&esp;&esp;她点点头，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顿了顿，突然转身跑回去一把抱住他。

&esp;&esp;季让愣了下，低声喊：“映映？”

&esp;&esp;她埋在他心口，声音小而闷：“不要难过，是他们坏。”

&esp;&esp;他心脏蜷缩着颤抖，摸摸她的头，低声：“嗯，我不难过。”

&esp;&esp;遇到你之后，我的世界已经晴朗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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