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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1页）

&esp;&esp;约莫是听出了言下之意，谢镜愚深深瞧了朕一眼。“当然不是。臣只是忽然想起，既然松仁松赞已经归降，那元日的大朝会……”

&esp;&esp;“他想不想来？”朕直截了当地问。

&esp;&esp;谢镜愚稍稍一顿。“臣瞧他愿意得很。”

&esp;&esp;“那就让他来。”朕想了想，补充：“给他准备一身体面的，免得到时候上朝磕碜。”

&esp;&esp;谢镜愚自应了。毕竟元日大朝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朝会，有吐蕃赞普以臣礼觐见相当长脸。“还有魏王殿下，”他又道，“以臣愚见，近些日子，他做得怕是比宋尚书还好。”

&esp;&esp;这个朕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魏王毕竟与你齐名。”朕故意打趣他，“若是魏王这点事情也做不好，岂不还要连累你的名声？”

&esp;&esp;“陛下……”谢镜愚唤道，都有些无可奈何了。

&esp;&esp;朕只当没瞧见。“这事儿可以元日之后再议。照朕的意思，年底已经剩不下几日，谢相又是

&esp;&esp;次日，寒天欲曙，朝光开晓。自飞霜殿远眺骊山，但见树白经霜，却不失为一个冬晴无雪的好天气。

&esp;&esp;朕前一天说要爬山，刘瑾还担心。若是夜里下雪，宫人来不及清扫山道，免不了石阶湿滑，有个万一就不好了。如今天晴，只是稍冷一些，他给朕前后打点时便积极了不少。“自陛下到汤泉宫以来，少有操劳，又休息得当，一日比一日看着精神。老奴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望陛下此次也能尽兴而归。”

&esp;&esp;因为朕今日想要登上峰顶，故而只打算带几个手脚快的年轻侍从。此时听得他如此说，朕便笑了笑：“那是自然。”

&esp;&esp;等朕出飞霜殿的时候，谢镜愚早就等着了。他今日也系了一件大氅，石青的颜色倒显得比平日里英气些。“谢相怎么穿这个？”朕故意挑剔他，“旁人一眼望去，还以为你是个芝麻小官呢。”

&esp;&esp;本朝惯例，三品以上服紫，四品五品以上服绯，六品七品以绿，八品九品以青。

&esp;&esp;旁边的侍卫随从也有些惊诧，只有谢镜愚自己不以为意。“不管几品，到了陛下跟前，确实都是芝麻小官。”

&esp;&esp;“行啦，就你会说话！”朕被逗乐了。“赶紧走罢，再晚说不定要露宿山顶了！”

&esp;&esp;出得昭阳门，便有数条辇道往山岭之间蜿蜒而上。既然叫辇道，当然可以让步辇抬上去。但朕醉翁之意不在酒，执意徒步，并让侍从远远跟着。“谢相可知道今日行程？”

&esp;&esp;“陛下说要爬山，臣估计着，陛下应当是要爬西绣岭的第一峰。”谢镜愚一边说一边指着方向，“自此上去，经绿阁，过金沙涧，再上至羯鼓楼，便差不多到顶了。臣听闻楼东还有翠云亭，不过此时被西绣岭遮住了。”

&esp;&esp;朕跟着抬眼瞧了瞧。骊山上满是树木，故而更近、但更低的绿阁完全看不见，倒是高处的羯鼓楼从一片银绿枝条间挑出尖角来。“绿阁得名为四处皆绿，还是夏日里来更合适。至于羯鼓楼，想必谢相肯定知道典故？”

&esp;&esp;“西绣岭第一峰，传言为当年幽王举烽火之处。”谢镜愚果然对答如流，“不过按《吕氏春秋》的说法，不是有寇至则举烽火，而是有寇至则击鼓，故因此名。”

&esp;&esp;朕点了点头。“幽王其人，谢相以为如何？”

&esp;&esp;“照太史公之言，幽王即位第二年，三川皆震，他认为这是王朝将亡的前兆。即位第三年，幽王幸褒国女姒。褒姒清冷，幽王便以烽火戏诸侯，以博美人一笑。最后，幽王欲废王后及太子，立褒姒及其子，王后之父申侯反。幽王举烽火征兵，兵莫至，便为申侯、缯国﹑西夷和犬戎四方杀于骊山下。”

&esp;&esp;朕又点了点头，阐述历史人物的生平对谢镜愚来说明显太过简单。“历代史书多有言，幽王举烽火而兵莫至，是因为烽火戏诸侯之故。”

&esp;&esp;这话不是个问句，但谢镜愚素来敏锐。“陛下并不如此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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