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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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第1页）

&esp;&esp;“姑娘？”

&esp;&esp;倾风试着叫了一声，花妖没有回应，只是缓步朝前走去。

&esp;&esp;千峰似剑

&esp;&esp;（我只管做我能做的事，行我能行的路。）

&esp;&esp;倾风跟了上去，随着花妖一同走向村墟聚集之地。

&esp;&esp;不过须臾之间，寒潮凶猛来袭。

&esp;&esp;山峦为一片银白埋没，粉絮似的飞雪弥漫长空。

&esp;&esp;风雪所过之处，土地犹被冰封，尚未完全干枯的疏草亦被冻结，随着四起的朔风卷折断裂。

&esp;&esp;天色冷得紧切，那群百姓衣衫褴褛，身上所披不过单薄麻衣，裹着一层蒲草制成的被褥，衣衾冰冷似铁，纵是相挨取暖，亦难逃过这肃杀寒冬。

&esp;&esp;花妖肩上轻搭着她的白伞，停步在茅屋后方，抬手一抛。伞面高升，在妖力驱使下化为一株足有十丈高的白花，招展的花瓣将空中凋敝的霜雪遮挡在外。

&esp;&esp;妖力四散，淌下隐约的暖意。

&esp;&esp;花妖站在浩浩深雪中，以真身荫庇一方百姓。

&esp;&esp;方才还在嚎哭的村民们，悲泣转为欣喜，跪伏朝天地叩谢厚恩。

&esp;&esp;只是花妖亦怕冷，渐渐身形如冰雕杵立不动。眉上，睫上，俱压上莹白的碎雪。直至彻底被妖境的寒潮所淹没。

&esp;&esp;从朝至暮，自冬入春。

&esp;&esp;天地回暖，残雪消融。

&esp;&esp;花妖自深寂中苏醒，睁眼之后，所见却不是于凛冬幸存的百姓，而是满地已然腐朽的尸首。

&esp;&esp;空中恶臭熏天，苍蝇蚊虫环绕不绝。

&esp;&esp;饶是倾风不过旁观，见此惨状，也生出种骇然而愤慨的愁怀。一时间沉郁难解，心头被无力感重重压下。

&esp;&esp;花妖身上冰霜方退，四肢尚不能活动自如，小心曲张着刚恢复的手指，沿着路边的痕迹，一步步找到杀人的匪徒。

&esp;&esp;说是匪徒，其实不过是群落草为寇的流民，在一群小妖的率领下，沿途一路劫掠屠杀。

&esp;&esp;胆大的架锅炖吃两脚羊，胆小的与人分抢城中米粮。

&esp;&esp;花妖到时，已晚一步，那座临近的村庄早已血流殷地，白骨累累，满目疮痍，目不忍睹。

&esp;&esp;高空中黑云翻滚，阴霾迷蒙。枯残的草木上是淋漓而下的雨水，在浅坑中积成一片猩红的水洼。

&esp;&esp;花妖抬起手，眼中血丝密布，咆哮中招来无数锋锐的飞叶，在身前盘旋环绕。

&esp;&esp;可倾风听不见那些背景里的哭喊惨叫了，耳边只剩下一阵苍凉诡谲的风鸣。

&esp;&esp;血液飙溅，人如飞絮游丝，高扬又落地。

&esp;&esp;风波平息过后，村中只留下一群尚算年幼的孩童。

&esp;&esp;一名少年跪在半塌的土墙前，不住朝她磕头，求她饶命。磕得额前皮肉血渍斑斑，最后见父母仍是身亡，才放弃挣扎，吼叫着膝行上前，抱起死在地上的双亲尸首。

&esp;&esp;花妖鞋底染血，衣裙沾尘，不见半分往日素净。

&esp;&esp;天边几道无声惊雷照彻寰宇，紫光从她毫无血色的脸上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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