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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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钱呢？&rdo;孙志军几乎是吼了，&ldo;一千块你当打发叫花子？&rdo;&ldo;我筹了五千多，可是在路上被人偷了，我报案了，警察才追回来一千多，不信你打电话去派出所问……&rdo;&ldo;行啊谈静，会用警察来吓唬我了。我告诉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我稀罕你那钱，你不给我，我找别人要去。&rdo;谈静突然觉得筋疲力尽，她说：&ldo;你找别人要去吧，你找聂宇晟要去，你看他肯不肯给你。&rdo;孙志军愣了一下，谈静说：&ldo;我也没别的办法了，该卖的东西我都卖了，这一千块钱，你愿意拿，你就拿去，你不愿意拿，我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平平的手术费还没有着落，医院说，哪怕是申请补贴，我们仍旧得出30，也就是三万多块。可是补贴的那个方案，风险可能要到50，也就是说，下不了手术台的几率，是一半对一半。你叫我怎么选？做手术，要十几万，我没钱。申请补贴，手术成功几率，才50，有一半的可能，孩子进了手术室，就永远出不来了。不做手术，活不过十岁……&rdo;她抬起泪光盈盈的眼睛，看着孙志军，&ldo;你说，叫我怎么办？你找聂宇晟去吧，随便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你能找他要到钱，只要他肯给你，随便你怎么样好了。&rdo;屋子里是冷冷的静默，孙志军瞪着眼睛看着她，她抬手擦了一下眼泪，孙志军粗声粗气地说：&ldo;你想得倒美！&rdo;他伸手拿走那张银行卡，转身就走出家门，把门摔得&ldo;轰&rdo;一响，老房子，震得整间屋子墙角的灰都簌簌地落下来。孙平悄悄地推开房门，躲在门背后，探出半个小脑袋，怯怯地叫：&ldo;妈妈……&rdo;谈静连忙把眼泪擦干，走过去蹲下：&ldo;怎么了，平平？&rdo;&ldo;我饿了。&rdo;&ldo;妈妈在做饭，马上就好了。&rdo;&ldo;妈妈，你又跟爸爸吵架了？&rdo;&ldo;没有，爸爸说话一直这么大声，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了，再玩一会儿，妈妈去炒菜。&rdo;孙平却抓住了她的衣角，小声说：&ldo;妈妈，我想梁叔叔了，梁叔叔会带我去公园玩。&rdo;&ldo;梁叔叔最近很忙，等到星期天，妈妈再带你去看梁叔叔好吗？&rdo;&ldo;好。&rdo;孙平忽闪着大眼睛，&ldo;妈妈，你给我几颗豆子吧，等豆子发芽了，就是星期天了。&rdo;谈静从厨房里抓了一大把豆子，拿了只碟子浸了些清水泡上几颗，然后余下的豆子搁进豆浆机里，倒水按下开关。今天没有做汤，就打点豆浆给孙平吃饭的时候喝，滤下的豆渣，也正好炒盘菜。孙平小心地端着泡着豆子的碟子，把它放在了窗台上。一个人对着豆子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谈静炒完几个菜出来，看到豆浆也已经好了，于是把豆渣滤出来，晾在一旁。把豆浆倒了一杯，加上白糖，叫孙平：&ldo;平平，吃饭了。&rdo;孙平从破旧的沙发上爬下来，先去洗手，然后坐到了桌边，乖乖地拿起筷子。谈静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问他：&ldo;平平，你跟豆子在说什么呢？&rdo;&ldo;我在许愿。&rdo;&ldo;许愿？&rdo;&ldo;玫玫姐姐说，外国的童话书里，有一种魔豆，它会长到天上去。只要顺着魔豆往上爬，就会看到巨人，还有很多很多的宝贝……想要什么，就有什么。&rdo;谈静笑了笑，问：&ldo;那平平想要什么啊？&rdo;孙平咧开嘴笑了：&ldo;我想要一颗好心……妈妈，我想让巨人给我换一颗好心，把我这颗有病的心换掉，这样我就不用生病了，你也不会着急了。&rdo;谈静心如刀割，却勉强笑着：&ldo;平平，妈妈会想出办法来的，妈妈会让医生把平平的心治好。&rdo;因为答应了孙平，所以在周末的时候，她就对盛方庭说，双休日自己不过来医院了，因为要带孩子出去看两个朋友。盛方庭很吃惊，他没想到谈静结婚了，更没想到谈静还有一个孩子。一刹那间他几乎失态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不了解谈静，也没有打听过她的私生活，经手谈静档案的是舒琴，他甚至连谈静的简历都没有看，就决定把这个人调到企划部来。他对她，真是一无所知。他对自己的情绪很诧异，但是很快他镇定下来，说：&ldo;陪孩子是很重要的事情，这几天你也挺辛苦，双休就好好陪他玩一下。对了，是男孩还是女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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