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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面对瞬息而至，铺天盖地的攻击，他面色冰冷，只是抬手挥出了一剑。

&esp;&esp;这一剑无光无色，朴实无华，但出剑的刹那，程思齐身周的虚空却发出难以承受的撕裂声。

&esp;&esp;所有光芒在顷刻黯淡。

&esp;&esp;短促而凄厉的惨叫只在一瞬出现，又在下一瞬消弭。

&esp;&esp;旋即，便是一场浩浩荡荡的血雨，骤然降落，扑落在大阵之上，将半边大阵染作了血红。

&esp;&esp;“想必……你们也是用这个法子，破了玄剑宗的护山大阵吧。”

&esp;&esp;程思齐面无表情地垂目看着被血水渐渐浸透的大阵，和阵内一张张惊恐慌乱的脸。那些脸的主人有的在传讯求援，有的在疯狂向着三重天逃窜，有的则是摔倒在地，瑟瑟发抖。

&esp;&esp;血祭大阵，强攻破之。

&esp;&esp;这是一种极为邪门的破阵之法。但从程思齐拿出极情剑，拭去剑身上的锈迹时，不论正还是邪，他便都已不在乎了。

&esp;&esp;“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esp;&esp;如末日降临般，整个散修盟二重天乱作一团。

&esp;&esp;头顶的大阵在一道强过一道的剑光下终于显出了摇摇欲坠的姿态。

&esp;&esp;到底只是二重天的阵法，再强也有限。更何况程思齐破阵完全不顾反震之力，不要命一般近乎癫狂地攻击。

&esp;&esp;一线细缝破开了血幕。

&esp;&esp;程思齐杀入了散修盟二重天。

&esp;&esp;“他进来了，他进来了！”

&esp;&esp;“快跑！”

&esp;&esp;“去找长老！去三重天！”

&esp;&esp;四处都是惊惧的呼喊，又有护卫队和悍不畏死的修士冲上来阻挡，却连程思齐的衣角都摸不到，便被一道道剑光绞杀当场。

&esp;&esp;碎肉与殷红的鲜血喷溅洒落，在程思齐脚下铺成了一条血路。

&esp;&esp;随手摄来一名散修，程思齐直接施展了搜魂之术，查看记忆。

&esp;&esp;“卑鄙！”

&esp;&esp;“你们散修盟如此作为，就不怕良心难安吗！”

&esp;&esp;“便是我拿不动剑了……也必杀你！”

&esp;&esp;一道道在仙剑下耗干了修为的身影拾起断剑，却只能如羸弱的凡人一般，作出徒劳的抗争，然后被法术被刀剑，被张狂的笑淹没。

&esp;&esp;持剑纵横一世，镇压同辈天骄，却最终死得窝囊，死得可笑。

&esp;&esp;毫不留情地捏碎了手心里的头颅，程思齐眼中的眷恋慢慢沉为了深重而疯狂的恨意。

&esp;&esp;离开灵界之时，他绝没有想到，再见这一张张鲜活的面容，竟是在别人的记忆中。

&esp;&esp;最后一丝侥幸与恍惚都被无情地击碎，程思齐自虐一般抓住了那弟子残破的神魂，投入了自己的识海，于脑海内一遍遍重复着那段可笑的杀戮。

&esp;&esp;像做梦一般。

&esp;&esp;哪怕是个噩梦，他也不愿醒来。

&esp;&esp;但即便是个梦，也有人不肯让他安心去做。

&esp;&esp;在血腥弥漫过大半个二重天时，三重天绝崖之上不停流动的瀑布终于断了。

&esp;&esp;一条阶梯显露出来。

&esp;&esp;“程少宗主，稍安勿躁，可否上来一叙？”

&esp;&esp;这是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其中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沉静平和，瞬间便将散修盟内所有的惊慌抚平，便连那血腥气都淡了几分。

&esp;&esp;散修盟众人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下子安定下来。

&esp;&esp;大乘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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